江婉仪爹娘自缢于家中,江流春与万里霜被抓。
而他们的一双儿女,江乘月与江乘星被忠仆连夜送走,改名换姓去了西毫城。
“师叔六岁时,一日在山中玩耍,不幸被人拐走。”书生怅然道:“夫子长大后,去各处寻过几次,没寻到便作罢了。”
崔子玉:“乘月来过苍梧城寻乘星吗?”
书生:“没有。因那时姚家人尚在,夫子害怕被他们发现。等到姚老太爷死后几年,夫子才搬回苍梧城,收了几个弟子,在此小住了一段时日。”
孟厌看崔子玉若有所思,便接过话茬继续问道:“江乘月在苍梧城时,可曾与其他姚家人碰面?”
书生迟疑地点点头,“应是见过。姚老太爷的义子五十大寿当日,夫子曾送过一幅画给他贺寿。几年前,夫子百岁而终,姚家如今的族长姚适曾带着儿女前去祭奠。”
崔子玉喜极而泣,抱着孟厌呜咽大哭,“乘星应该没死。”
百年前,被拐走的江乘星,不知为何成了姚岸的义子。姚岸死后,江乘月回到苍梧城,见到姚岸的义子,知他便是自己的弟弟江乘星。
而后,姐弟二人私下相认。
孟厌:“姚岸难道认不出江乘星?”
顾一歧:“或许他是故意为之?”
书生听几人猜来猜去,又看崔子玉相貌似故人,怯怯开口,“你们其实可以去问问姚家族长姚适,夫子出殡那日,数他哭得最伤心。”
几人道谢后离开,方走出房门,便听房中传来一句耳熟的女子声音,“主人,方才与他们说话耽误了不少时辰,你快作画。”
“她可真是勤勉啊……”
“若地府众仙如画妖一般勤勉,何至于垫底千年。”
再回那处宅子,嚎哭的老者已不在。
厅中的三人各自拿着账本,一人一把算盘,在桌前算账。
崔子玉站在墙头,思绪万千。
最终,在厅中三人收起账本前,她叩门而入,“我与江乘月是故交,她昨日托梦,嘱我来看看你们。”
开门的姚宜甫四下环顾,确定左右无人后,才请他们进门,“姑奶奶一辈子爱操心。这死后,看来也不放心我们。”
崔子玉笑着应他,“乘月是长姐,自小最是稳重。”
姚宜甫笑笑未说话,“爹,姐姐。这位姑娘,是姑奶奶的故交。”
姚适盯着崔子玉细瞧,“姑娘,你与乘月姑姑是何关系?”
崔子玉眉目含笑,“无关。只多年前以书画结谊,她昨日无端托梦与我,一再叮嘱我来看看你们。说是害怕姚家发现真相,将你们扭送官府。”
闻言,姚适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他目光一冷,“家父尚在世时,已将姚家的家财尽数握在手中。纵使姚家发现真相又如何,姚岸一死,其余姚家人便是一盘散沙。”
月浮玉不解道:“姚岸是否知晓令尊的身世?”
姚适勾唇冷笑,“他成了寺人后,不甘心断子绝孙,便到处寻医问药。吃了几年,仍不见好转。后来,眼见生子的希望破裂,为了巴结朝中一个大官,他收留了大官手下门客的遗腹子。那人,便是家父。”
孟厌追问,“哪位大官?”
姚适:“上月惨死的秦相,他的祖父秦玄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