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孟厌穿鞋走人,直到睡着仍在后怕,“难道是离魂之症?”
凡人之躯,果然毛病多。
彻底睡过去前,她盘算破了此案后,找月浮玉求求情,回地府继续做官。
一声鸡鸣,孟厌揉着眼睛开门,蹑手蹑脚摸到东厨,好不容易找到一碗粥。
回房时,崔子玉盯着她,面露为难之色,“孟厌,你的脖子……”
孟厌冲回房中,铜镜之内,女子的脖颈间莫名多了两个暗红手印。可想而知,那人掐她时,是如何的用力,“死骗子,不过离魂走错房间,竟这般狠心掐醒我。”
姜杌恰巧路过,被孟厌拦住索要诊金,“五两。”
“你可真会敲竹杠。这印,最多明日便会淡。”姜杌懒得搭理她,背着手走过。想了想,又退后几步,漫不经心与她说道:“对了,昨夜若非我出手救你,你今日会出现在乱葬岗。”
“你少骗我,我离魂症犯了而已,哪走得了那么远。”
“你不走,多的是贪你身子的人帮你走。”
早间雨雾蒙蒙,冷风阵阵。
孟厌神色惊慌,找到月浮玉,“月大人,我不想做人了。”
月浮玉得知来龙去脉,拧眉答应,“等此案查清,本官传信问问大人。”
酆都大帝不知去了何处,等他回信,估摸着又要好几个月。孟厌看向月浮玉,“你不能做主吗?”
“本官只是代管地府,此事需由大人决定。”
“行吧……”
五人收拾妥当,随秦浮玉前去碧阳城外的碧山。
在山中小屋等了许久,等来九位乔装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进门,见到面生的五人,其中一人道:“浮玉,此事干系重大,怎可带无关之人来此?”
秦浮玉起身作揖行礼,“月叔叔,他们五位是家父信任之人。”
月姓男子打量五人几眼,眼神游移不定。特别是在看到月浮玉时,眉心蹙成一团,眼中满是探究之意,“不知这位公子的姓名?”
月浮玉知他问的是自己,上前拱手应道:“在下姓顾,名正道。”
闻听此言,月姓男子手指轻轻颤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顾公子长得很像本官的一位故人。”
秦浮玉嘴角轻扬,“月叔叔,您说的可是月相?”
房中九个男子听到这一句,一时间愣住,犹豫片刻,无不抬手抹泪。
孟厌不解,“你们为何哭啊?”
秦浮玉叹口气,“自月相死后,昏帝下秘旨将他从史书中抹去。如今月氏朝知晓月相之人,少之又少。昨日顾公子提起曾祖父秦玄与月相的关系,足可见家父对你们的信任。”
第59章菩提偈(三)
山中林静,倦飞的鸟雀没入山岚。
房中陷入死寂般的安静,窗外云雾低垂。短暂的咳嗽声响起,月浮玉开口打破沉默,“浮玉,你日后行事,需慎之又慎。若顾某是慕容简派来的细作,你们的谋划,在今日便会功败垂成。”
秦浮玉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曾祖父的身世,除了月相本人与秦家人,无人知晓。”
月浮玉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微微抽了抽。他这才记起,当年他在苍梧城收留秦玄后,隔了一年才带回碧阳城,养在别处。
这世上,确实除了他和秦家人,无人知晓秦玄曾是乞儿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