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时,已近天黑。
照渠三人等在前厅,“方才手下小妖来报。这几日,有几个行商打扮的人,频频出现在城外的流亭附近。”
月浮玉眉心乱跳,“那处有何说法吗?”
照渠与他们介绍起来:“那里是淮水与清河的分流处。天河之水,经流亭分割开来,往左为淮水,往右是清江。”
孟厌一拍桌,“我果然猜得没错!”
众人被她吓了一大跳,辟辛摸着胸口,“孟小姑娘,你怎么了?”
孟厌莞尔一笑,将自己今日的猜测悉数道来。
姜杌等她沾沾自喜讲完,对着照渠问道:“她说的法子,能到天柱吗?”
照渠慢悠悠饮下半杯清茶,“能啊。每年夏月,我们兄妹三个,没事便从流亭游进天河。游到一半,再跑去山神庙,与几位老友畅饮几杯。”
姜杌蹙眉,“以你们的修为,确实能进入天河。可巫九息虽已成魔,但修为怕是远远不够吧?”
不曾想,照渠与安封一听这话,莫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由辟辛开口,领着几人出去,“你们若不信,现在便去不周山,跳进天河里面试试。”
众人自是不信,深夜随她出门,跑向不周山。
夜里凉,又是冬月。
为免出事,月浮玉选了山下的一段天河尝试。
姜杌修为最高,第一个破冰跳下去。
之后是月浮玉、顾一歧与崔子玉。孟厌修为最差,只能干等在河边。
半个时辰后,姜杌冒出个头,全身湿漉走向孟厌,“你去试试。”
“不去,冷。”
“水底有金银。”
“我去!”
孟厌一听有金银,迫不及待跳入水中。
水下冷,但以她的那点点修为,也足以抵挡一阵阵的冷意。孟厌游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捡到一锭金子便作罢上岸。
早先下水的另外几个人已等在河边燃起火堆,月浮玉左右看了看,“你们觉得冷吗?”
孟厌摇摇头,“还不如搅乱荒呢。”
姜杌看向辟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记得,当日在天柱旁,天河之水冷得他都瑟瑟发抖,被迫用修为取暖。
辟辛:“你们啊,还是活得太短了。天河之水与普通的河水,其实并无分别。”
顾一歧辩驳道:“不对。我们那日站在天柱旁,那时的天河极冷,与今日水下的冷意天差地别。”
辟辛叉着腰,鄙夷地看着这四仙一妖,“五个小蠢蛋。你们站在万年冰山上面,能不冷吗?”
天柱旁的透骨冷意,并非源于奔流的天河,而是脚下经年不化的的冰山。
只是,所有人都以为是天河之故。
无人发觉,他们所站之地是不周山的最高处,是开天辟地以来,冰雪从来停歇的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