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方才公堂之上王家的慷慨之举。“主家这般仁义宽和,遂思来想去后,我还是觉得将这件事先知会小姐一声。”“在这之前,我想先询问一声,您可能处理的了家中掌柜?”“若是大小姐不愿意插手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不可以寻找县令大人做主。”“只是到那时,便无转还的余地了。”其实宋芷倒不是怕那管事,她是担心那掌柜的还有后台。抓了一个掌柜,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宋芷不想再给自己拉仇恨了。她干脆给自己寻找一个盟友。一来若是这件事那掌柜也参与其中,由对方出面阻止,会简单很多。二来若是这件事后面还有人,那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给对方挑一个对手,让对方再无暇顾及自己。如此,她也能明哲保身了。没办法,谁叫她现在还很弱小呢?能不与对方直接对上,她还是会选择更稳妥的方式。毕竟自己对于对方来说,实在就是一个很小的角色。想害她们一家,有许多不动声色的法子。虽还不到这般地步,但宋芷相信若是自己再冲上去与那掌柜对着干。或许下回便不是只在大街上跟踪她这般简单。现在敌明我暗,再不知她要面对的是何等对手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手段,保护自己。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她还是很惜命的。王菀之拧眉看向宋芷,“你这是在威吓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宋芷否认,“大小姐果真是这般想的吗?若我真想威胁您,便不会冒昧求见了!”“大小姐难道就想看到你们王家的好名声就这般葬送?令遵舍生取义的大义就这般被人任意挥霍?”王菀之攥紧了身下的垫子,忍着怒气问道:“你为何如此想我王家?”宋芷很是郑重的反问:“王小姐可是觉得我危言耸听?”“王小姐,许是碍于身份,不曾在外行走,您不若往沿街的铺子打听打听,问一问你们王家人铺子,在县中的霸道行径?”“就光我见到的城西卖醋的铺子,只因其醋酿的好,你们王家就能找人与他打擂台。再商言商,这我或许不好多置喙。”“但就今日令府掌柜,派人跟踪我一事,若是我直接找上巡视的差爷,或是直接找上县令大人,与之合作,直接揪出幕后之人,我想县令大人肯定乐意如此做!”王菀之,心神震荡,她瞪大眼睛看向宋芷,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宋芷眼神清正的直接回视回去,“我何必诓骗王小姐,这又与我有何好处?”王菀之见之神情不似作伪,又想到王管家说过那田庄管事的来头,不由皱起了眉。她拧眉深思片刻后,问道:“你口中所说掌柜,可是我王家糕点铺子中的掌柜?”“小姐聪慧,正是此人!”王菀之敛每沉思片刻后,承诺道:“他既然派人跟踪你,想要拿到把柄也很容易,回去后我会禀明祖父,让其查证,若他真有不轨行径,我王家必严惩不贷。”宋芷恳请道:“我不过一个平头百姓,还请小姐处理这掌柜时,不要涉及到我!”她惨笑道:“就田庄管事一事,今日便有王家掌柜的派人跟踪我,若是再因着我,那管事也被惩治了。”“这若是再被心胸狭窄之人记恨上,我这没权没势的小农女只怕应付不了,倒是也只有寻求县官大人的帮扶了!”王菀之,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宋芷讨好的笑道:“误会,误会,我这是提醒,提醒您。”旋即她又状似叹了口气,“也怪我胆子小,因着大伯与堂兄之事情,每日战战兢兢、似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一般。”“这不今日又遇上被人跟踪之事,心中实在难安,思来想去,还是回禀了大小姐。”“毕竟,令尊可是为护一方百姓,不惜以身殉国的高义之人,想来他的女儿,也不遑多让,自是不会坐视我等,再遭不公对待!”王菀之被宋芷的彩虹屁一顿猛烈输出,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王菀之不得不认可,对方担忧是对的。二婶那人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但内里却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若是再因着宋芷的缘故,将她的掌柜给办了。她可以预见,二婶会如何迁怒眼前之人。王菀之沉思了片刻后,询问道:“你既是来与我说此事,想来心中应是有计较,你想要我如何做?”宋芷想了想问道:“大小姐不能先将管事远远的调离开本县?”宋芷还是觉得动作要快,在不知之人是否背后有人的情况下,还是先将管事拿下。让其自顾不暇,没有心思再找她的麻烦。王菀之摇头,“那铺子现在是二婶在打理,你又说不想牵扯到你,那要动那掌柜必须有合适的借口才成。”否则不说她二婶不会同意,便是祖父也不会认同她的。宋芷一噎,也是,办人也不是那般好办的,总要讲究个证据确凿。如此才能服众。宋芷想了想,斟酌了下道:“那大小姐可有得用的人手,派出去先打探一番那掌柜,难道就抓不住他错处吗?”反正宋芷是不信的。出乎宋芷预料的是,王菀之竟是摇了头,她怅然的道:“你既是不想牵出你来,可我现下身边却是无人可用!”宋芷一呆,“您,就没想过要培养自己的人手?”只听她黯然道:“我爹娘是在任上出的变故,当时随侍的忠仆人俱都身死。”“又因父母惨死,我内心悲痛,打击之下病了许久,因而并未过多关注府中庶务”“这一次也是祖父忽然病倒,我这才知晓家中竟然出现此等事情!”她也很后悔,当初不该只沉溺于悲伤之中。现在二婶掌家,将家中的人事都清理了一遍,她现在回过味儿来,已有些迟了!:()长姐难为,我靠大山种田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