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记住了。”
“要老实心细些的,他的性子最会委屈自己,什么都不开口,底下的人要有些眼色。”
“奴婢明白。”
越冬一丝不敢错地应下了。
须臾,见她的脸色较先前缓和些,不那样吓人了,才敢壮起胆子,与她说两句闲话,消她的气。
“殿下对江公子,当真很是上心呢。”
“有吗?”
“殿下只自己不知道。满院里的下人,谁不晓得您待他好,处处照拂他,许多时候忙完了手上的事,说着要回来歇下,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江公子房里拐去了。”
她抿着嘴笑,有心要凑趣。
“依奴婢瞧呀,您若是哪天给他一个名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总不舍得委屈了他。如今府中,只有明公子一个伺候您的,横竖也越不过他去,想来他也不会有二话。”
说什么呢。
她若有心,真想收了江寒衣,难道还要看旁人脸色吗?
姜长宁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本王将他带回来,是出于好色。”
“奴婢不敢这样想。”
“别装了,你们背地里猜的什么,本王不是不知道。”
她略显讥讽地笑笑,双眼只望着被月光映在窗上的花枝。
“本王救他,是为了给下面的人看。”
“殿下这样打算?”
“本王谋的是什么大计,从未瞒你,少不得要底下的人跟着出生入死,影卫、私兵,乃至家丁仆婢,皆在其列。人哪有不贪生的,没准哪一日,便将本王卖了,换自己一个好前程。那还未抓着的细作,不就是个例子吗。”
她脸色淡淡的,目光却冷。
“让他们瞧见,一个本该如弃子的影卫,本王也能救回来如此厚待,他们才知我仁厚之心,才能追随得心甘情愿些。”
这就是她原本的考量没错。
在拖着病体,闯进薛府将人抢出来的时候,除却一不做二不休,铤而走险,给敌手上一剂眼药的决心,她其余的打算就是这个。
“殿下深谋远虑,是奴婢短视了,”越冬由衷道,“奴婢佩服。”
她一哂,刚要道,也别佩服了,即便起初想得好好的,后来也难保不走样。这些日子以来,与江寒衣相处之间,她难免有些……
却不及开口。
只听门外闷闷一声,像是有人在听壁脚,不留神绊了一下。
“什么人?”越冬立刻警觉,快步上前开门。
屋外空无一人。
只是门口的地上,落了一个盘子,已经被打翻了,里面的东西滚落在地。扁扁的,不怎么圆,细看还洒了芝麻,只是已经连同它本身一道,被烙得有些发黑,要是不仔细,就辨不出来了。
越冬拾起来看了看,迟疑着回头:“殿下,好像是……小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