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连太师也帮不上她。”
眼前的人从双膝间抬起头来了,像是没回过神。
半晌,讷讷道:“主上这样厉害,是属下胡乱担心了。”
姜长宁不置可否地笑笑。
哪里是她厉害。
她与烟罗那一番谎话,原本漏洞不小,若是较起真来,并没有赢面。
只不过一来,姜煜昏聩已久,神智早就让那些丹药,搅得不清明了。一边是脸红脖子粗,莽莽撞撞的薛晏月,另一边是轻声细语,温柔解意的美人,即便是帝王,也难免偏信。
二来么……
一个为了男人热血冲脑,行事荒诞的逍遥亲王,并算不得什么大事,付之一笑,稍作申斥也就罢了。
可若是连她最温顺无害的小皇妹,都有心反她,于一个人到中年,出于对生死的恐惧开始求仙问药的帝王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帝王也有脆弱的自尊心。
也有下意识选择相信的事。
再就是,萧玉书未免操之过急了。
姜煜终究还没有完全失去心智,还是大周手握实权的君王。淮阳郡王与越王刚出事不久,这个时间点上,她若再强硬给一名宗亲扣上谋反的帽子,也要提防姜煜生出疑心。
她不愿意赌,所以今日退了。
所以姜长宁侥幸,走对了一步棋。兵行险着,不但暂时撇清了自己的嫌疑,还意外之喜地,将薛晏月从羽林将军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道理也很简单。
她是不领实职的亲王,她大可以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可若是皇城的保卫者,三天两头出入烟花之地,还为此惹出一堆是非来,在御前对峙,大呼小叫,任凭哪一个君王,也会疑心自己的安危系在这等人身上,实在不可靠。
至于烟罗……
她眯了眯眼。
她只知道,这人与原身关系匪浅,今日也证实了,紧要关头,可堪为她用。但至于其中就里,她并不很清楚。
罢了,改日再想。
她想活动一下酸痛的筋骨,一抬手,才发现衣袖里还藏了一件东西。方才让这不省心的小影卫一阵折腾,险些就忘了。
她掏出来,递过去。
“这是……?”对面茫然。
“要是压坏了,我可不管,”她撇撇嘴,“谁方才乱动来着。”
油纸包展开,里面两支糖葫芦。
红艳艳的,晶莹剔透。还好,挺完整的。
他看着它们的神情,甚至有些困惑。好半天,才露出某种恍然大悟,又不敢相信的眼神,声音极小。
“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