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强女似笑非笑:“他说他是庶出,没有资格和嫡出兄长争执。”
当时窦强女恨不得揍他一顿,因为窦强女也是庶出。
窦采儿淡淡地说:“那他活该被揍。”
因为窦采儿也是庶出——窦强女的母亲是太傅窦融正妻带来的媵妾,窦采儿的母亲身份更是低微,是窦融路过一片荷塘时,随手带回来的采莲女。
但是窦融从小就教他们,不要学那些僵化的儒生,将嫡庶挂在嘴边。
窦融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爱,因此窦强女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听到有人说“我是庶出,我活该受欺负”。
当时的窦强女是真的想揍崇云考一顿,所以她信窦采儿的话,那个懦弱的少年,即便过了许许多多年,也不会突然变得有魄力。
窦强女道:“所以这道命令,就应该是那位白先生下的?阿溯当真看重他,什么都听他的。”
窦采儿道:“少年慕艾,这很正常。”
窦强女的手一顿,她瞬间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追着窦采儿问:“你说什么?少年慕艾?谁?阿溯和那位白先生?”
窦采儿点点头:“这是我的义子渡河传回来的消息,他说他曾看到过雍王溯看那位白先生时的眼神,是少年慕艾没错了,只是如今的雍王溯可能意识不到而已。”
窦强女顿时讷讷:“怎会如此?他知不知道,一旦他喜欢一个男人的消息传出去,他就和这天下无缘了?”
“马奴之乱”的后果还历历在目,没有人会追随一个没有后代的主公。一旦游溯喜欢一个男子的事情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就是下一个晋成帝。而一个没有传承的主公,不值得投效。
但是对于窦强女的担忧,窦采儿却说:“这不好吗?”
窦强女抿着唇没有说话。
窦采儿继续道:“于公,一个和朝廷作对的叛王自寻死路,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于私,长姐,你的孩子有了心爱的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窦强女犹豫了。好半晌,她才问:“你的意思是?”
窦采儿轻声道:“长姐,如果雍王溯意识到他喜欢一个男人,并且喜欢到愿意为了这个男人不近女色,不诞下后代,你说,他的野心会不会消退?”
“如果雍王溯不再执着于征伐天下,他又会不会为了一个能够富贵终身的结局,而迷途知返,投效朝廷呢?”
听了窦采儿的异想天开,窦强女直接笑了出来:“你想收阿溯为己用?采儿,予不得不说,你想的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