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就觉得,自己窝着火。
“国公,按照律法,若在台狱受审期间国公蓄意隐瞒,对抗问供,左台有对国公行使问供手段的权力。”
“狂妄!”
一名千办跨步向前:“我看是你有意诬陷副都廷尉,你怕不是黑武人的谍子?!”
侯参剑终于找到了发火的理由,他马上朝着这名千办吼道:“廷尉府历来都是这样随意给人扣上通敌罪名,然后处以私刑的吗!”
张汤却笑了:“候行使,是想逼廷尉府的人对你动手然后方便给我扣上个更大的帽子?”
侯参剑怒道:“当然不是,是廷尉府的人抽刀在前!”
张汤嗯了一声后微笑着说道:“谢都御史教出来的人不该用这么粗糙的法子,你是从右台调入左台的人,右台之前通敌叛国者不少,皆是被廷尉府收押审问定罪。”
他往前压了压身子,直视着侯参剑的眼睛:“你是想查我的案子,还是想为右台那些被定下通敌叛国之罪的人出气?”
侯参剑脸色更红:“国公不要胡说!你这是乱扣罪名!”
张汤道:“你在右台时候是江湖身份,将你引入右台的人如今已因通敌之罪处死,这个人对你来说算有知遇之恩,这些话没有错吧。”
侯参剑道:“我早已调入左台,与国公说的那些通敌叛国的罪人并无牵连。”
张汤往后伸手,一名贴身近卫也递过来一个牛皮袋子。
他将袋子打开,从里边抽出来一张纸看了看:“你在长安城里居住的房子是右台当年分的,按你当年在右台的职位和功劳不可能会有这样待遇。”
“哪怕你已调入左台,右台还一直按照你本应领取的双份俸禄给你发放,这些俸禄,你全都照收不误。”
侯参剑的脸色更红了。
张汤道:“不解释?”
侯参剑道:“国公涉案,已无资格。。。。。。”
张汤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是看陛下旨意,我回京之后是否被罢免副都廷尉之职尚未定数,是谁告诉你,我没有资格继续查案?”
这位身体不好的国公爷,再次缓步向前:“是有人授意你挑起廷尉府愤怒,有人授意你引廷尉对你动手,有人授意你激怒我造成对抗圣旨之象,还是有人授意你半路将我拦截之后就扣押下来不准再与任何人接触?”
侯参剑连退几步。
他脸色变幻不停。
张汤笑道:“我可以跟你走,未定罪之前我依然是廷尉府的副都廷尉,你若备下车马,我随你上车就是,你也可以跟我走,你或许跟通敌叛国的罪人有所往来,你若没有车马,我可为你备下。”
不等侯参剑说话,张汤继续发问。
“按照左台的规矩,被左台请到台狱调查的官员未定罪之前也有礼遇,若对三品大员动刑需请示陛下,若对有勋爵在身的官员审问,也需请示陛下。”
“正三品以上官员受询之时需有都御史在场,受刑之时需有都御史以及大理寺官员在场,若有必要,要有陛下派来的钦差在场。”
他看着侯参剑:“记得吗?”
侯参剑张了张嘴。
张汤道:“我记得,因为这一条是我写进去的。”
他语气依然温和:“其实这些话我本不该亲自和你说,你官职低微原本也不该听到我亲口说这些,不过既然你有勇气追来拦截我的车马,我便亲自教教你办案的规矩。”
“你现在手中的并不算证据,我没认罪,书信尚未由多方鉴定真伪,与我来往书信的人身份没有查明,这可以算疑证,不能算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