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栾怎么可能傻得直接把他与她风流一夜的事直接告诉官语白或者其他人呢?!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萧栾到底说了多少?!又告诉了哪些人?!
想着,曲葭月心中更乱了,不敢直视平阳侯的眼眸。
看着女儿游移的眼神,平阳侯哪里还不知道不妙,他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咬牙切齿地威逼道:“明月,你要是不说,为父就只有把你交给世子爷处置了!”
连萧奕也知道了?!曲葭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脚下一软,差点没瘫软下去。
她心里越来越混乱,嘴唇微颤,只能从她算计萧栾开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平阳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心硬生生被这个女儿戳了好几个窟窿,冷风自心口呼呼穿过。
她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吃错药了?!
“明月……你疯了吗?!”
平阳侯猛地抬起右手,一把掌差点就甩了出去,然而曲葭月毫无畏惧,甚至还上前了半步,昂着脸看着平阳侯,倔强地说道:“谁让爹你不肯帮我,我只好自己帮自己!”
“你……”平阳侯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缓缓问道,“到现在,你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和疲惫。
他原以为等他把家人都从王都接来后,他们一家人可以在南疆重新开始,却没想到他全心全意为他们曲家奋斗,他的女儿却在暗中拖自己的后腿,甚至于,要连累自己,连累整个曲家!
“我没错!”曲葭月嘶吼道,眼睛一片赤红,额头青筋凸起。
是的,她没有错,她只是尽力去争取她的前程!她的计划明明很完美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你是我爹,你本来就应该帮我!可是你呢?这些年来你为我做过什么?!什么也没有!”
想起这些年来她在西夜过的日子,曲葭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睚眦欲裂,恍若疯妇。
然而,曲葭月这一次再也无法唤起平阳侯心中的一点怜惜了。
平阳侯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
他之所以会投靠萧奕是为了阖府的前程,可是曲葭月却几乎把一切都毁了,如今的曲葭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了,她眼里已经再没有家族,她如同睁眼瞎一般全然看不到他为她所做的!
平阳侯闭了闭眼,心如明镜。
表面上,萧奕让他自己去处理曲家的家事,看着是把女儿交给了他处置,但事实上,他若是处理得让萧奕不满意,以萧奕的性子,随时会“替”他出手,而他也会因此错失最后一个机会……
他既然上了南疆这条船,就早没有退路了!
若只是为了一份闲散富贵,他又何必投效萧奕?!
平阳侯再睁眼时,眼神已经沉淀下来,有了决定,有了取舍。
虽然他曾有些愧对这个女儿,但比起来,当然是曲家重要,这件事,他必然得给萧奕和官语白一个交代!
看着平阳侯的神色不对,曲葭月这时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急忙叫道:“爹……”
她想叫住平阳侯,可是平阳侯已经大步离去,留下一道决然的背影。
“爹!”
想要追上去的曲葭月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拦住了,“姑娘,侯爷有令,从今日起,您不许外出……”
“爹!爹……”
平阳侯越走越快,只听得身后的喊叫声越来越轻,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长叹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外书房,这一夜,书房里的灯火彻夜不灭……
当旭日再次冉冉升起时,憔悴了不少的平阳侯再次拜访了碧霄堂,求见萧奕。从昨晚起,他的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沉甸甸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世子爷,事情的来龙去脉……下官已经知道了。”平阳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明日下官就带小女启程去西夜,世子爷以为如何?”
萧奕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瞥了他一眼,就径自饮茶。
这一眼让平阳侯瞬间心凉了半截,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