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说出声。我的眼泪又开始淌下。
这次不是冰冷的,而是滚烫的,滴落在手背时,心都要烧起来的温度。
肩膀在颤抖。
“没用——!没用!!”
手高高地抬起。
“擅自主张地,擅自主张……!”
我哽咽地,手腕在半空中脱力,像我徒劳无用的勇气。
掌心覆盖住面额,声音渐渐孱弱得像小猫哽咽。
“好难过,好难过,已经、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了…”
……
室内寂静了很久,好像很久……时间在这样只剩下无意识哭泣的空间里被拉得漫长。
窗口传来指节敲击屏风的声音。
一道阴影遮住窗外的月光。
熟悉的黑琥珀气味,顺着清雪与风飘来。
月光的照射下,耳垂嵌着的珠宝耳坠以低调的光芒生辉,绿柱石悄然地彰显着它主人的品味与相衬的危险气息。
麻木地、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泪珠从眼眶滑落,自柔软泛红的脸庞滚过一圈。
身姿修颀的继承人不知何时已经返回了居室,他似乎只是短暂地离开。静静地依靠着旁侧的屏风,腰间还配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刀。
我认出那是他不太喜欢的一把。
「专门切开咒术的束缚,因为太过于锐利反而不适合杀人」丈夫曾经如此评价,冷落地把它放在偏阁里。
他在那里看着…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为什么,不明白…多久了……?
逆着月光。
妻子脸上是泪珠与茫然,没有想到他回来了般,并无他想象中的情绪缓解与开心,只是不知所措地挂着泪,甚至带着迷蒙与木然。
每次、每次都这样。
禅院直哉神色冰冷。
露出像畏惧主人一般的怯懦神情。
明明他还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在这里耐心地等了很久很久——得到的,还是这样的表情。
他齿尖刮过舌尖,只觉得心里的怒意和愁绪翻滚着,良久,才扯出一抹凛冽的冷笑,倚着屏风说:“继续捡啊。”
我哑然,“不……”
“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微微偏头,耳坠在脸庞映射出棱镜般的暗调光辉,“舍不得的话我就不毁掉了,垃圾邮件也有收藏的价值,不是吗?”
“不是的,我只是…直…直哉、你刚才去哪里了?”我茫然,声音干涩地问他。
“我去哪里?这是我家。”他声音冰冷地,“要滚也是你滚吧,你说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