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坐在马车里的姜澂鱼就没那么幸运了,听说磕得是头破血流,当场便不省人事。
陛下听闻此事,先是禁了昌平公主的足,御医和珍贵药材更是不要钱似的往荣国公府里送。
毕竟这可是荣国公唯一的女儿。
说起这荣国公府姜家,那可是大祈世家中的世家,勋贵中的勋贵。
大祈开国历经三朝,三朝皇后皆出自姜氏,当今太后便是现任荣国公的长姊。
因此姜家也被坊间戏称为“后族”。
这荣国公姜绍年轻时也是朝中砥柱,权势最盛时京城五大营都归其一人统辖。
虽说现在请辞致仕不再任实职,但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太师,位列三公,圣眷至盛,也是把官做到顶,封无可封了。
何况这姜家还出了那样一位人物——
荣国公的长子姜问渠,全玉京少女最想嫁的公子,他的故事随便一个玉京人都能讲得头头是道,娓娓不倦。
在先皇一朝,皇帝忌惮姜氏一族势力过大,扶植起贵妃郑氏一门与之分庭抗礼。
但陆氏与姜氏,皇族与后族,百年姻亲,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撼动的。
姜氏势力盘根错节,又有太祖皇帝御笔大印亲封的荣国公之位,世袭罔替,即使是皇帝,也不能无缘由地削爵,只能慢慢剥除削弱姜家的势力。
所以姜氏在先皇一朝受尽打压,朝堂之上只有荣国公姜绍一人在朝为官,年轻子弟竟都只能赋闲在家无出头之日。
无奈,荣国公姜绍便只得带着长子——年仅十五岁的姜问渠跪在了先皇面前。
少年清朗的声音回旋在大殿之上:
“吾父乃过继之子,因祖上功勋得袭荣国公之位。渠无寸功,不愿籍由祖宗荫庇之荣,忝列公侯,故向陛下请辞世子之位。自渠以后,姜氏子孙,皆愿惟力是视,自取前程。”
字字坠地,霎时间如平地起惊雷,四下皆震骇。
十五岁便有勇气放弃世袭的爵位,立志自己争取功名的少年郎。投身科举,年仅十六便高中状元,入翰林,成为翰林院修撰。
新皇即位后,他以鸿胪寺少卿之职出使玄漠,成功与之订立和平互市盟约,使边境两国民众免受战乱之苦,归来便被封为鸿胪寺卿,官至从三品。
紧接着又作为使臣被派往西域,持节出入于西域诸王庭之中。
激昂丹墀下,顾盼青云端,不费兵戈招抚于支、卢沙、粟通等小国,使其成为大祈附属国,每岁必遣使至祈朝贡。
有了这几项大功绩,弱冠之年他便被擢升为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又是天子近臣,更在四辅臣之列,紫袍金带,位极人臣。
升迁之快,不要说同龄人之中,大祈开国百年来也仅此一位。
当真是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姜澂鱼有那样一位父亲,又有这样一位兄长,就算是公主,这般祸事也必定不能轻轻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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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倚澜苑内。
今日适逢清明,距被撞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在御医的悉心治疗和名贵药材的进补之下,“姜澂鱼”终于悠悠转醒。
但醒来的,却是已故的亡魂——早已在三年前死去的“萧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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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妤觉得自己昏睡了好久好久,以至于睁眼时面对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丫鬟,竟有种如隔经年的不真实感,不知今夕何夕。
在她从丫鬟口中得知现在是乾宁四年、自己是“姜澂鱼”时,这种不真实感更加深切了——
“姑娘,现在是乾宁四年,不是太康十九年。先皇早已过世三年了。”
“当今圣上是谁?就是当年的宁王殿下啊,可惜他的王妃就没那么好命了,死在了陛下登基的当天。”
“皇后?如今陛下并未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