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悲壮,心中一定在设想着自己的未来,他注定行走在零星陪伴的艰苦道路上,而他接受这一切,他依旧坦荡来访。
斐迪南一世嗤之以鼻:“倒是省去了我派人去找他的功……”
这话没能说完。
就在玛蒂诺的笑声中,斐迪南一世愕然看见了来自远方的「灯光」。
不,那并非灯光,在功能设备被他狡诈切断的现今,不可能有灯光能够为giotto点亮。
那是火炬。
是原始又野蛮的光,是人类诞生之初为了抵御野兽侵犯所发现的伟大的创造。
一处、两处、三处……
万千火光就这样燃烧了起来,在家中,在屋顶,在街头巷尾,在干瘪老鼠的尸体旁,被枯瘦的手臂高举着。
这些火光汇聚成明亮的长龙,就那样在giotto的身后燃烧。
年轻的小伙不用回头,身后的热量温暖了他的背脊,像是西西里伸出的无数双手,全部搭在了他的肩头。
那份重量构筑
出坚不可摧的精神,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壮丽景象呈现在斐迪南一世的面前。
蒙住双眼的人被充满傲慢的饲料豢养,来侍奉这冷酷的时代。
可尽管如此。
“陛下,您看见了吗?()”玛蒂诺说,长夜如磐,西西里的海风凄冷又凌厉,可依旧吹不灭那摇曳的火。?()”
giotto就站在国王陛下的面前,他须得仰视,可不必臣服。
即便沉默和不作为总能占上风,涌动的暗流也终将变成一场盛大的海啸。
满是血肉的世界中。
“那就是他们寒夜中的太阳。”
斐迪南一世的脸色低沉下来。
他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即使能忍让西西里对他的挑衅,更加真实的处境也摆在他的面前。
giotto是否是上帝之子尚且存疑,就算他是,离教皇国有着一定距离的两西西里王国依旧可以限制「上帝之子」的身份。
可圣徒不一样,玛蒂娜·埃斯波西托在罗马待过很长时间,庇护九世也只能用暗杀的手段来处理掉这个碍眼的圣徒。
她是西西里和教会的纽带,她的支持明确意味着梵蒂冈的支持,教会会为了她不远万里投来目光。
法兰西的烧煤党遭到庇护九世的拒绝后四处乱窜,他们不得民意,因为意大利人在战乱中早就没有什么民族精神。
但他们依旧信仰上帝——烧煤党迟早会找上被圣徒拥护的giotto。
斐迪南一世还不知道,阿诺德和玛蒂诺早就在暗中完成了他所设想的事情。
因和果乱序了。
烧煤党越过教会知道了西西里有giotto这样的存在。
而梵蒂冈的预言更是他所接触不到的东西,这和圣徒无关,他们绝不会拒绝「上帝之子」。
只要他今天让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连国王也无法彻底掌控。
在气氛变得紧张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阿诺德站了出来。
“国王陛下。”他说,“很抱歉拿私事来叨扰您,可我找不到更尊贵的人来见证这一刻。”
斐迪南一世皱眉:“什么事?”
玛蒂诺也投来了视线。
为了面见国王,他们都换上了再正式不过的穿着。
玛蒂诺本来依旧是一身教袍,但在出门前被阿诺德叫住,说代表神职人员的穿着会让斐迪南一世下意识抵触,现在的局势不能这么做。
于是玛蒂诺又满脸扭曲地换上了埃莲娜给他准备的黑色礼裙,好在厚实披风遮住了裙摆,勉强算是给他留了点面子。
阿诺德也脱下了耐脏的风衣,黑西装和长款黑色大衣让他身型更加挺阔,铂金色短发一丝不苟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