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显然已看到了他们,也不警告,直接抬手就射。“嗖嗖嗖”无数利箭破空,在吊桥前如同织了张密不透风的网,显然已无法逾越。“过不去了,跑……”赵正拽起李海棠,转身向后面的林间窜去,一路逃至圣女峰下。赵正透过林木的间隙,判断出后面的追兵只有数百米。二人想往前端缓坡跑,却见一队官兵正冒出坡顶,慌忙转往西侧方向跑,不料那边也有一队士兵远远奔来。赵正环视了一圈后,指着东侧方向的山峰:“咱们上圣女峰,那边没有追兵。”“废话!他们就希望咱俩往那儿窜呢!背面是悬崖,上去就下不来。”“谁废话呀,咱还有别的路吗?”说完,赵正便拽起李海棠,向圣女峰方向奔去。缓坡方向的军官见状,掏出了怀中的信号弹一拉,耀目的信号弹腾空而起……三颗信号弹两紧一慢地在空中亮起,照亮了龙虎村的清晨。晒谷场上,绳圈外,刘嫂牵着傻丫,怔怔地看着空中的信号弹。病区内,在各自孩子榻边照料的两对夫妇也都仰头看着信号弹,一脸的忧虑……酒坊二楼程潜、金莲、王朝、花寡妇、龙五、花姨、王大夫、龙父、龙伯围坐一起。王大夫低声道:“当兵的还算仗义,把小海的尸体送回来了。”王朝冷哼:“仗义个屁!那是为了把蛊毒局限在警戒圈内。”花姨叹了口气:“逃生出口都被堵了,我们怎么办?”王朝认真道:“首先要解除程潜的指挥权。”程潜破口大骂:“我干你个……”龙伯打断他:“王朝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你知道逃生出口早已泄露,却还要假装顺应大家,你这样的领导者,心有点儿黑啊。”程潜争辩:“不这么做你们能消停吗?”“冲动之下胡乱主张,根本就没有成功概率,而现在,至少赵正和莜真已经出去了。”花寡妇慢声细语道:“我刚才看到信号弹了,从枫林岭坐标点发出的,意思是目标已被有效包围,戒严部队、显然在区域外也布置了兵力。”龙五轻声呢喃:“枫林岭?”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圣女峰?”“大家来龙虎村的时候,用那里的山洞做过中转点,之后就废弃了……”花寡妇跟龙五解释完,看向程潜。“之所以废弃,是因为一旦被包围,就毫无退路。”王朝神色微凝:“赵正跟海棠真困死了,我们还得自己想办法。”花姨一拍桌子:“横竖一个死,跟丘八们拼了算了!”程潜道:“武器都快被缴完了,我们拿什么拼?”王朝双眼一瞪:“那不都是拜你所赐!”程潜脱口而出:“其实山洞没有废弃!”“什么?”王朝惊愕。程潜干咳了一声,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我和赵正在那儿储存了粮食和腊肉还有……一些武器装备,他们能有机会突围。”王朝双眼一眯:“这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程潜有些尴尬:“我只能说,作为长官,我必须对一些事情保密。”金莲忽然道:“包括对自己的妻子,对吗?”程潜刚要说什么,金莲却抬手止住:“当然啦,夫妻也好、父母兄弟也好,都是假的吗。”程潜看着金莲满心晦涩地转开脸去,不由默然……京师某处酒楼,冯宝宝正独自吃饭,钱余从一边冷冷走来,在他对面坐下。冯宝宝皱了下眉:“钱大人想吃些什么?”钱余并未理会,而是质问道:“庆历二年春,你与努尔霍都曾有一次秘密接触,为期两天。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有过什么约定?”冯宝宝脸色一变却瞬间恢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余冷笑:“秦相失势了,你就觉得这条线上的人都得靠边站了,所以趁机卖了我抬上自己,对吗?”“但很可惜的是,严宽依然被委以了重任,我想此时此刻,他会急于调查一些重案来巩固自己,而你,显然能满足他这个愿望……”钱余探近身子、咬牙切齿道:“那批国宝由你这样的人掌握着,他会不会觉得毛骨悚然?”冯宝宝强自镇定,继续吃饭:“你……没有证据。”钱余脸上笑容更盛:“咱们都是锦衣卫,想得到证据还不简单?”冯宝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恼火地将餐巾扔在桌上,心思沉了沉:老家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夜半钱余去拜访严宽,却意外地撞见冯宝宝也在座,不由脱口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严宽道:“你不知道吗?冯宝宝是调查组的总负责人,陛下亲自委派的。”冯宝宝谦恭地说:“对不起,是我一直犹豫着没告诉他,我担心他会因此误解陛下的用意,以及我和他之间的友谊。”钱余还是有些不信:“那刘瑾公公?”严宽面无表情道:“他只是表面例行公事罢了。”钱余盯着冯宝宝,双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出了严相府冯宝宝叫住了钱余:“严相让我告诉你,大家都还是朋友。”钱余恨声道:“够狠,只要站在了对立面,我做什么都会变成是挟私报复。”冯宝宝叹了口气:“我们就算扯破脸了吗?”钱余立即道:“我们早就扯破脸了。”冯宝宝笑了笑,看着钱余:“秦相失势了,严宽被委以重任成为相国,所以你说得没错,此时此刻严宽一定会急于查处些重案来巩固自己,但很显然,他想查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龙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