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颂走近她,身上带一点空辽的风雪之味,他垂眸,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拇指微微摩挲她的脸颊,视线逡停在她的唇上,“玥玥怎样都是美的。”
他低头轻轻吻咬了下,贺玥急了,用手推拒着他,“持珏!我好不容易上好的口脂,等会儿又要重来。”
宁如颂抬头抿唇,手环着她的腰安抚着她,语气无端有些沉重,“还有一个时辰宫宴才开始,我叫小关子在长信殿摆了一个小宴我们先用,今儿玥玥别去宫宴。”
贺玥微仰头凝看他的面容神色,语调犹豫起来,“可是,可是要起什么事端了?”
她还没见过持珏如此冷淡凉寒的眸色,似是刀光即将见血的前兆,即使不是针对她的,也叫她浑身神经紧绷起来。
皇宫这半月以来一直不太平,今儿死个太监,明儿死个盛宠的昭仪,各宫娘娘们都不爱出来‘偶遇’了,个个缩在自个儿的宫殿。
玥玥有一种堪称恐怖的敏锐直觉,宁如颂给出肯定的答复,“父皇要在宴会上再次下旨奉灵和教为国教,今晚不会安生的,玥玥称病待在东宫即可。”
其实是他和靖穆帝的生死之局,他就算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全盘托出,叫玥玥悬着心等他。
贺玥启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说出一句,“持珏,今晚我在寝房等你,你不归,我是不会睡的。”
为何持珏会提前知道靖穆帝的打算,就算靖穆帝要再次下旨,大臣们顶多再次联合上奏,为何持珏叫她待在东宫不要出去,好似那场宫宴会危及到性命一般。
朝堂之事贺玥不大懂,可也能从宁如颂短短几句话中察觉出平和表面上隐隐透出来的血腥味。
……
除夕宫宴上,歌舞过半,朝臣们和各国使臣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时之间气氛十分融洽。
靖穆帝放下金盏,他有着驱散不开的病态,这几日的头愈发疼了,什么药也不好使,他凤眸往下方一扫,“今日各国使臣来贺,朕甚欢喜,且有一事同大家共庆!”
刘林从后方站出来,手里拿着圣旨展开,千万般不愿的怀着悲狠高声道,“朕承天运,……凡我朝臣民,当虔敬灵和教!”
宴会上霎时间恍似一潭投入巨石的湖泊,炸出一片巨浪。
“陛下!不可啊!玫昭仪已死,您莫要再被如此异教所蛊惑!”
“陛下,请您收回圣旨!天下百姓的血书还不足以让您动容吗?!”
好吵,好吵!一群聒噪不休的人,这是他的云朝,他是帝王,手掌天下乾坤,为何所有人都要忤逆他?
他睿慧不复,脑海传来阵阵刺骨疼痛,他强撑着不愿露出端倪,紧紧合唇,口腔蔓延出血腥味!
“陛下!……陛下!”大臣跪于地上乞求,各国使臣们因为是附属国,也只好随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