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配合让厉酆心里升起内疚,又低声说了句抱歉,把她的手腕合拢在身后,拿出手铐给她戴上。
这副手铐和平常的手铐有很大的不同,圆环更扁粗,也更重,端口处和房间里检测变种污染值的设备一样闪着警示灯。
厉酆指尖一
璍
推,锁扣咬合的轻响在他和卿岱之间响起,他低眼看着她被粗重禁锢固定的纤细手腕,他已经把动作放得很轻了,可还是在她的肌肤上磕碰出了新的痕迹。
薄毯从卿岱肩上滑落,发丝垂落,扫着她的锁骨。还是出于特殊原因,他的人必须按照流程时刻警备她,不能给她换衣服的时间。
就算被这样对待,厉酆也没听到她对他的手下表示不满。
他皱起眉,让视线不落在她的身上,把她身上的薄毯拿下来交给拿着隔离袋的手下,走出门口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卿岱的肩上。
他没有看她,也没再和她说什么,非常公事公办的态度,喉结却在他的外套笼住她以后隐秘地滑动了一下。
有人见卿岱被他带出来,打开了车门,他走过去,脚步没停:“她坐我的车。”
“是!”那些人向厉酆敬礼,没有质疑他从来公正理智的命令。
路上,厉酆目视前方,就算稍微偏移眼珠就能看到车镜,他也没有看过去。
但,注视着信号灯,他在想的,却是那副特制的手铐。
它们应该会让戴的人很不舒服。
可直到目的地,车后座也没有传来声响。
厉酆打开后车门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看向她,卿岱抬起眼看向他,厉酆连她眼里的情绪都没有看清,便重新移开目光。
厉酆站在审讯室外,通过单面玻璃看着独自坐在冷光里的卿岱,为她晕染出一层清辉的光束让他想起才举办没太久的婚礼。
彼时,她一身纯白婚纱,短暂露面的那几秒,足以令婚礼上的许多人一生难忘,也足以叫人对雍衍恨得牙痒痒。
有人把加急拿到的初步验尸结果递给厉酆:“队长,报告。”
厉酆打开资料夹,扫了一眼,皱起眉,抬头打算打开审讯室门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看着单向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第一次意识到他冷脸皱眉的样子那么凶。
他把眉头一点点松开,这才刷下门禁卡。
“名字。”“年龄。”“性别。”……
这是例行问话,厉酆问,卿岱答,两个人都没有加注不该有的情感,然后是和雍衍有关的问题。
“雍衍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们刚刚结婚。”卿岱想了一下,“大概一个月前举行的仪式。”
厉酆又想起那场婚礼,语气未变:“他是在什么时间回到住所的?”
“不知道。雍衍说他有事要处理,离开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今早我醒过来才看到他。”
厉酆看向卿岱,她的脸上还是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悲伤,安安静静的,可她的眼睛太漂亮了,漂亮到明明白白地告知你,落在她的眼底的只是光的倒影,可你还是情不自禁的觉得,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也不过如此。
厉酆身边的队员已经脱离专业,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纸巾,想要递给她。
厉酆看了他一眼,队员回过神,尴尬地坐正,厉酆看了记录本片刻,继续问话:“那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一点。”
厉酆想要皱眉,但提前一步控制住自己没有这么做,看着手边的报告:“你确定吗?有没有可能记错了?”
卿岱抬起眼:“我确定自己不会记错,雍衍每次出门,都会在固定时间和我通话。”
厉酆感觉到什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卿岱看着厉酆:“因为他要确定我安全地待在家里。”
厉酆一直按捺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深藏在地下,训练犬都嗅不到的“家”,门外还有一层层的禁锢和监控,这种情况下,雍衍还需要担心她的安全吗?
厉酆又想起了那个昏暗的房间。
他暗暗沉了口气:“那你能确定昨天下午和你通话的人是雍衍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