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尉:“……”
两人对视,齐尉耐心地说:“你一个人,扮演什么同性恋?这有区别吗?”
方宜枫:“说了半天,你让我自己进去?你忍心?”
齐尉:“……………………”
是夜,两人在一个小区门口等待舒宇下班回来,齐尉一脸郁闷地在外头等着,方宜枫则朝黑暗里注视,等待目标人物的出现。
“陈真分析了足足三个月才查出来详细的卧底名单,”齐尉提醒道,“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否则将前功尽弃。”
“知道了。”方宜枫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啰嗦?”
齐尉:“……”
齐尉与方宜枫坐在小区外的花栏前,方宜枫居然还在打瞌睡,齐尉简直对他没脾气了。
哪怕是夜晚他也戴着墨镜,低着头,但齐尉知道这家伙一定在睡觉。他忍不住想起他们的初识——
“这个给我!”
这是四岁的方宜枫朝齐尉说的第一句话,并拉开了两人二十多年来友谊的序幕。
从在幼儿园认识的第一天起,方宜枫就因为抢玩具而与齐尉打了一架。双方都没有哭,脸也都憋得通红,那天还在班级里打得惊天动地。
齐尉是被母亲宠着的小孩儿,又因为长得好看,大家对他从来就是百依百顺,什么时候见过方宜枫这种小痞子?
当然,齐尉也不是吃素的,也许天生性格使然,他的脾气虽然温和,生起气来却丝毫不服软,那天两人推来推去,彼此殴打,还用上了工具。双方都在进幼儿园第一天就被叫了家长。
但很快,他俩也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好朋友,上了同一所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始终是同桌。
五年级时,齐尉身高蹿得快,方宜枫还落后了少许,齐尉已经开始被人告白了,而方宜枫则扮演了帮齐尉收情书的角色。除此之外,有追求者给齐尉买早餐时,方宜枫也能分到一份。
“你只是想吃我的早餐而已吧?”齐尉实在受不了方宜枫了。
“是的。”方宜枫从小就戴着墨镜,毕竟他的异能是与生俱来的,对外只宣称有眼疾——唯独同为大风水师世家后代的齐尉知道原因。
齐尉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开始自己给方宜枫带早饭,免得这小子总给他惹麻烦,但方宜枫开始提奇怪的要求,结果变成齐尉不得不亲自给方宜枫做早饭,放在饭盒里,再带着去学校。
初中时,两人的身高总算是长平齐了,作为发小,他们的相处模式相当发小,上学当同桌,放学一起回家,晚上打电话对作业答案顺便闲聊,第二天继续见面,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周末时,便到方宜枫家打电玩,叫外卖吃;放寒暑假,便一起去旅游。
齐尉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吃饭在一起,学习在一起,出行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在一起。
直到得知方宜枫要出国念书时,齐尉自然而然地问他:“哪个学校?我也去。”
当然,这朴素的愿望是绝对不会实现的,这对好哥们儿在命运的安排之下,暂时分开了。也即是在这次分开之后,齐尉才意识到凌驾于万物之上、支配一切存在的颠扑不破的真理——
相聚总是短暂,唯离别,才是世上永恒。
他忽然发现,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也不是每个人一辈子都有其他人相伴,唯独极少极少的幸运儿,得到上天眷顾的那些灵魂,才能免于真正的、永恒的孤独。
而孤独才是人生的常态。
不知道方宜枫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初三最后一学期,齐尉对着空空荡荡的同桌位置,很不习惯。他拒绝新的同桌,大部分时候都在走神。所幸方宜枫在安顿下来后,很快就给齐尉打来了电话。从那以后,他们每天会打半小时越洋电话,有时齐尉在家打游戏,便把视频开着让方宜枫看,或是保持通讯,各做各的。
放假时,他俩会在伦敦见面,或是约在欧洲的某个国家一起玩一段时间,他们都在慢慢地成长,对彼此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们参与到对方生活里的交集变少了——比起几乎完全重合的童年,现在只剩下不到20。
齐尉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对象是他的高中同学,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青春期的男生大抵会去尝试,而在恋爱过程里,他也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了方宜枫。后来那个女孩儿去了日本,他们便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方宜枫则在某天告诉齐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意大利的小男生,齐尉最初有一点惊讶,然而很快就接受了。接着,齐尉便见证了方宜枫犹如走马灯般换恋爱对象的全过程,从第一任到截至如今的末任……
而最终,就像他们彼此承诺的一样——他们重逢了,方宜枫选择了当个驱魔师,齐尉也过上了他该过的生活。
方宜枫通过了驱委的实习期后,把职位挂在了上海驱委,虽然经常性地全国出差,却在上海租了一套房,齐尉反正也闲着没事,便与方宜枫住在一起,偶尔会回马来西亚与广州一趟。
在方宜枫归国的过程里,齐尉着实操了不少心并不遗余力地帮了许多忙。
方宜枫打算过段时间,再把组织关系转回广州,齐尉便也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