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的目光朝着顾溪身后看过去,忽然就凝住了,半秒过后她心底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低下了头。顾溪回过头。视线撞上男人略带戏谑的视线,他扬了扬眉梢,耳垂上戴着一粒黑色的耳钉,“删掉了我的联系方式,换了新手机,难道不是讨厌我?”他忽然轻笑一声,“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她彻底僵在那里。谢西逾低头轻嗤,“顾溪,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总是躲我?”此刻男人正一瞬不眨地盯住她,看着她无措的睁大眼睛,他姿态慵懒,神情却犀利,他正在等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无声周围只有一站昏暗的灯光,宾馆前台正在打电话。这个时间点来住宾馆的人却并不多,电梯的数字停留在负一层,显得十分空旷落寞。何煦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若说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实在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顾溪停了好久,才低下头,咬着下唇,“对不起,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年少的暗恋是很私人的事情,尽管在现实面前脆弱不堪,可是五年多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成长。五年了。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会因为他一举一动,瞬间天堂或地狱的小女孩了。谢西逾盯着她咬住的唇瓣,女孩垂着眼,从上方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落细密的阴影,唇瓣轮廓饱满,水亮亮的在他眼前,看起来很好亲。“……”顾溪揪着手指,抬眼看了看他,“你能不能别抽烟了。”他将烟抖了下,“不喜欢?”“嗯。”她很小声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的。”“行。”他咧嘴笑了下,“你不喜欢我就不抽。”他指尖利落的掐灭烟头,随后丢进垃圾桶,喉结滚动了一下,拆开一粒薄荷糖丢进嘴中。何煦:“……”谢爷莫名有点听话是怎么回事。太奇怪了吧!这难道是一物降一物?接下来的一幕更刺激,谢西逾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薄荷糖,漫不经心地问顾溪,“吃糖吗?”顾溪问,“甜的?”“不甜。”他说。顾溪摇了摇头,“那不吃了,谢谢。”何煦有些傻眼了。她在庆大读书四年,作为郝嘉棋和顾溪坚定不移的cp党,在大学时就很看好郝嘉棋和顾溪在一起。他们两个都是新荷九中的,郝嘉棋比顾溪大一届,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郎有意妾无情,顾溪对郝嘉棋完全不来电。那个时候,何煦还笑话顾溪是“几千年不开窍的活菩萨”。何煦说,“溪溪,我要有你这脸蛋这身材,这么多追求者,我此生不做个天雷地火勾火惹地渣男人的小妖精誓不罢休。”顾溪:“……”顾溪:“难道不是化身渣女夜店女王钓男人吗?”“呦西。”何煦挑起她的下巴,“小妖精知道的挺多,来,给爷笑一个。”顾溪:“……”何煦没做上渣女小妖精的美梦,此刻顾溪却遇上一个比菩萨更难搞的对手,谢西逾。谢爷是什么人何煦早就有听闻。这位谢教练年纪轻轻就是射击项目大满贯得主,金牌拿到手软,但传言他性格不羁又放荡,少时不学无术一社会哥,差点就进了监狱。采访更是出了名的难搞。当时十九岁的谢西逾意气风发,嚣张得摄像无法将镜头从他的身上移开,但他却是有值得高傲的资本。少年凌云壮志发誓,竖起食指和中指,“两年。”两年之内完成大满贯。媒体争先恐后的报道,网友毫不吝啬嘲讽,而他在一片舆论的漩涡之中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个愿望。谢西逾,这三个字成了射击界无可撼动的金玉良言。无数掌声和鲜花只属于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何煦的视线来来回回在这两人身上扫,愈发觉得有意思,她好像错过了什么。靠,这两个人高中时代明显有故事啊。只见顾溪抬起头。抬起头,“现在我没办法给你答复,对不起。”谢西逾喉间特别渴。心像是被挠似的,一阵痒。正当顾溪大脑飞速运转编造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时,谢西逾突然笑了一下。“走吧。”“嗯?”她有点懵。谢西逾走近一步,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将她完全包裹住。他突然偏头,黑眸很认真的看着她,光影在他的侧颜交叠错落,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