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莱已然年老,这般细致的活计只得交给年轻人,他从怀中拿出绢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着正在忙活的明枝,沉声说道:“日后他定要细细养着,天寒地冻,气温骤降亦或是每逢换季都不可着凉,一朝高热退不下来,那便回天乏术了。”在给裴渊包扎的时候,明枝的手脚已然冰冷如雪般,但是裴渊的肌肤却是比她还要冰冷,刚触碰到的时候,她甚至打了一个冷战。这般近距离看着裴渊已然废掉的左腿,她的眼眶瞬间便充盈了泪水,但这般刺激性的东西却是半分都不敢滴落在裴渊的伤口上。明枝紧咬着唇,包扎结束后,哽咽地说道:“还需要我的帮助吗?”“之后便是在这药浴中泡上三个时辰,莫要让他乱动,除了头,其他的地方都要泡到。”明枝却是觉得一个昏睡过去的人,怎会乱动,大抵是多虑了。昏睡到毫无意识的裴渊被苏达莱塞进浴桶的时候,一切都是平稳且安静。苏达莱却是宛若被吸干了精气一般,锤着腰揉着头,带着诡异的微笑说道:“三个时辰时候捞出来,再灌上一剂汤药,能苏醒过来便好,老朽可要回去歇息了,你不可离开哦。”明枝颔首。在经历了短短一刻钟的宁静之后,裴渊倏然眉头紧皱,身上也变得甚是通红,他似是遭受了什么大罪一般,难以抑制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喊出。他就像困在笼中的猛兽一般,瘦弱的身子还时不时冲撞着木制浴桶,眉目之间满是难受,但眼睛却是一丝都未睁开。明枝见到此景心间仿若刀割一般,眼泪宛若珍珠一般滴落,她感觉自己的胸口蒙蒙地难受。裴渊尽管性子偏执,但终究学得皆是君子之道,如今却是分外不体面的样子却是使得明枝心中隐隐作痛。她的力气甚小,仅仅是按住裴渊的手臂便以消耗了身体大多数的力气,裴渊的身体却是怎么也不受她的控制。溅出的药剂都快不够浸泡他的身子,明枝在心中暗念道:“文舒怎么还不来?”就在她晃神的片刻,裴渊似是使出全身的力气要从中出来,明枝只得紧紧抱着他的臂膀。泪花却是止不住地流,呜咽地在他的耳边说道:“裴渊,你安静些,我快没有力气了。”在她话音刚落,裴渊的身子却是停止了下来,明枝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奏了效。但这终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裴渊在浴桶中痛苦的挣扎愈发的剧烈,娇小的明枝也不慎被带入浴桶。她的衣衫已然完全湿透,眼眸处的水汽却是显得分外的娇艳欲滴。明枝却是觉得自己分外狼狈,她靠在裴渊的胸膛处,紧紧抱着他的脖颈。裴渊现下炙热的胸膛烘烤着她的身子,明枝看着他眉宇之间紧皱,薄唇却是微启,她已然用全身的力气都在控制的裴渊。但眼见她便要从浴桶之中跌落,明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紧紧攥着裴渊的臂膀,在再次回到浴桶之中的时候。明枝委屈的泪水宛若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跌落,她猛然想起话本之中的故事。在裴渊短暂的宁静之后,马上就要再来一□□起之时,明枝看着裴渊泛着淡淡血丝的薄唇。许久都未亲吻,就连触碰到裴渊唇角之时甚至都撞疼了她的唇齿。明枝的泪水顺着两人唇齿之间滑落,裴渊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的手指紧紧扣着手心去对抗身子自发的行为。“裴渊,你乖乖的可好?”明枝撑起湿透的身子,亲吻着他的脖颈,用着哄安安一般轻柔的语气说道。裴渊似是陷入了沉睡了,也并未反抗。苏达莱卡着时间踏入寝室的时候,却见到了浴桶中泡着两人。女子紧紧搂着男子的臂膀,斜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氤氲的雾气在两人的身侧环绕。浓浓的情意却是再次点燃。他却是煞风景地推着明枝的身体说道:“快醒来,莫要耽误了老朽医治,此人约莫一会便会醒来。”睡眼迷离的明枝还未察觉自己发生了什么,已然被大力的苏达莱扔了出来。秋日的一阵微风轻轻吹拂着她湿透的衣衫,却是如同初冬一般寒冷。明枝看着已然湿透的衣裙,赶忙去屋内重新换上新衣,却在这过程中意外踢到了安安的布娃娃。因着近日在照顾裴渊,她已然许久都未好好照顾安安,看着裴渊已然脱力了危险。明枝便去小厨房亲手做了安安最爱吃的枣泥糕,只听说她在尚书房学习。她并未带侍女,想着会给安安一个惊喜,便一人悄然行了过去。在跨入门栏的时候,明枝意外在尚书房的门外看到了文舒的小徒弟,只见他张嘴正欲禀报,却被明枝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