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此时状若疯癫,眼中满是血丝,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血口喷人!你血口喷人!”此时的李祈仿佛就只会这两句话了,不断的重复着,而一旁一直作为李祈谋士出谋划策的却一言不发。
那副管事没有被李祈这副状若疯癫的模样吓倒,高声道:“小人没有说谎,小人没有血口喷人,怡王府上养了一群死士,这群死士平时就是替怡王去杀一些不听他话的人,月前,死士就曾经帮助吐蕃蕃僧突破神箭营统领裴元朗的封锁,目的就是协助那些蕃僧刺杀圣上!”
“怡王府府上豢养死士之事,在下可以作证。”自从进入大堂后除了开始那句自我辩白的话几乎不怎么言语李熙宁终于开口话了,道,“在下在西湖书院读书时,曾经遭遇死士袭击,虽然没擒下活口,事后在下的护卫曾经仔细检查那群死士的衣着和佩戴的武器,发觉与月余前袭击神箭营统领裴元朗将军的那群死士的衣物和武器一模一样。”
那副管事听到这话,又急忙开口,道:“那些死士们用的强弓硬弩就是赵大人从兵部调拨的,那是军用弓弩,其中铸造的技艺采用了部分昔年名剑侯府上奉朝廷的军械技艺,世间只有名剑侯府的匠师制造的弓弩能够可能与神箭营的强弓硬弩相匹敌!”
太师府,傅致远与李肃英品过茶后,很有闲情的开了一盘棋,你来我往,捉对厮杀,玩得好不畅快。
“将军!”傅致远一招将死李肃英,得意洋洋的捻须摇头晃脑,道,“我赢了。”
李肃英淡淡的扫了眼自己被将死的老将,道:“别得意的太早了,世事未必如棋局。”
长安大家上,神箭营统领裴元朗带着三千神箭营军士纵马疾驰,已经被大理寺数队人马长街纵马惊吓到了的长安市民见到这大队的神箭营出城,扬起阵阵尘土,一个一个咂舌不已。
有在茶楼上喝茶的市民从楼上远远见到了这一幕,暗自议论道:“乖乖,出什么事情了!大理寺巡卫出动了,神箭营也倾巢而出,这不得了啊!”
有市民也压低声音暗暗道:“你晓得吧,是怡王府出事儿了。”
有卖茶的茶博士凑上前来,道:“别胡说,怡王那是天皇贵胄,能出什么事?”
那喝茶的茶客神神秘秘的道:“这你就不清楚了吧,方才大理寺巡卫不少出动了吗?我在那边卖脆饼的表兄吓得挑担都不要了,扔了跑回家,和我说,大理寺围了怡王府!还有宫中派的一千多禁卫军呢!”
那卖茶的茶博士惊奇道:“这……大理寺审案子向来六亲不认,巡卫出动倒不奇怪,这宫里的禁卫军出动……难道是圣上对怡王动手了?这也太突然了吧,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这是茶楼的掌柜的见众人越说越是涉及宫闱隐秘,心中担心惹祸,连忙出来有是告罪又是恳请叫众人不要再议论下去了,众人也心有顾忌,都纷纷闭口不言,只是各个心中都惊疑不定,暗自猜想这大魏朝局莫不是要大变?
裴元度接到圣旨,便带着三千神箭营军士纵马疾驰出城,到了怡王府在郊外的一处庄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此处团团围住,然后以内力高声传声道:“里面的人听着,圣上有旨,投降不杀!”
这声音以内力传送,方圆地方,传荡不休,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庄子里若是有人,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然而,整个庄子却是静的惊人,鸦雀无声。
一片静谧,只闻鸟雀鸣叫。
然后,突地,一阵箭雨从庄子内倾泻而出,向着神箭营的军士们袭来。
裴元度见此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欢喜,心中冷冷的道:好嘛!上次就是你们这帮混蛋捣乱,让老子围堵吐蕃蕃僧时失手,在令狐少卿那家伙面前丢了脸面,还受了圣上的训斥,你们不投降正好,老子正好报一箭之仇!哼,和老子神箭营玩箭,班门弄斧,找死!
裴元度出营之前就已经吩咐准备得当,神箭营军士一见箭雨来袭,盾牌护卫立刻上前,结成盾牌阵,护主所有人神箭营的军士,而在盾牌结成的阵势的缝隙间,神箭营的弓弩手的硬弩早已上弦得当,蓄势待发。
就在裴元度的一声令下之后,神箭营的硬弩反向朝着那庄子里袭去。
收缴回来的军械被当堂呈上,那清晰可见的属于军械监技艺的弓弩和种种兵刃一件件被分门别类拜访在众人面前,背着一把巨弩的裴元度站在那里将自己围剿怡王那处满是死士的庄子的经历,将那些还带着血的证据一件件放下,然后裴元度扛着自己的巨弩,抱了个拳行礼,转身牛气哄哄的出了大理寺。
昔年雁门八部之一的神箭营统领裴元度,和令狐少卿其实不是很对付,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这围剿怡王豢养的死士的事情交给了神箭营,李祈想要推脱裴元度和令狐少卿勾结伪造证据诬陷他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令狐少卿放下手里检查过后的弓弩,然后抬头看了眼已经木然不语的怡王李祈,道:“怡王殿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神色木然的李祈终于不再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了,扫了令狐少卿一眼,李祈眼中突然又有了一种别样的神色,像已经落入绝境的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迸发的光彩,李祈突然站起来,大喊道:“令狐少卿,你不过是个臣子,而本王是李氏血脉,是父皇亲子,就算要处置我,也轮不到你大理寺来动手!要治我的罪,请圣旨来!”
李祈这话说的很是嚣张得意,但令狐少卿却半点儿没有因为李祈言语中有贬低自己的成分而生气,相反,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令狐少卿眼神中竟然罕见的透出了些许怜惜之色,令狐少卿用这样一种带着怜惜的眼神看着李祈,然后在心中几乎忍不住的默默叹息了一句:你这样的脑袋,到底是怎么在杨秀业的手底下活了这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