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霍去病,霍去病的侧脸轮廓在月下不甚分明。
“多谢郎君。”
“你将针掷入陈琼的手臂,可有想过后果?”
殷陈一愣。
“后果?”
霍去病睨向她,“这种人沾上了想甩掉可不容易。”
“我做事只凭真心,不讲后果。”
霍去病笑了,在这寂寂夜里,他的笑显得有些突兀,不合时宜。
“郎君为何发笑?”
“姑子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在长安生存。”
“郎君的性子便适合在长安生存了吗?”殷陈反问道。
霍去病止住了笑意,许久,他站在一团浓雾之下,踏云也停了步。
唯一的声响,便是殷陈的脚步。
鞋底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响了两下,也随即停住。
长安里没有田,所以也没有蛙鸣,虫鸣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不甚清晰。
忽然,谁家的幼子放生大哭起来。
父母轻声的哄声盖住了虫鸣,也渐渐盖住了哭声。
这样万籁俱静的时刻,她由于多行了两步,站在浓墨外,而霍去病却与那团黑影子融为了一体。
“学着适应,总归会学会的。”
殷陈听到了他的回答。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却给出了答案。
殷陈举起荷花,在面前摇了摇,“那针只会让他痛苦个两月,不会致命。”
霍去病没有再说话,抬步往前走。
踏云打了个响鼻,殷陈也转身往前走,“郎君的高热退了吗?”
“昨日多谢姑子。”
“今日多谢郎君。”
“忘记告知郎君,我查看过我阿翁的手记,并没有郎君感兴趣的入梦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