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紧了眉,都不需要去想,一下就锁定了罪魁祸首。
无外乎又是那个满身古怪的少女干的。
方才梦里的旖旎一下褪去,他仿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思及梦里那一幅幅画面,他不由难堪又恼怒地咬紧了下唇。
该死,该死,他怎么会,怎么可能会……!
全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把手指塞进他的嘴巴,他怎么会做那样、那样下。流又不知廉耻的梦!
禅院直哉心绪不宁,眼尾深红,胸口急促起伏。
他独自一人躺在地上,干干瞪眼看着空气。
直至过了好半晌,才慢慢平复下来,将梦里的画面甩掉。
他被艾草呛得不行,边咳嗽边用手肘撑着地,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说来也怪,他这会浑身倒是有了些力气。
时刻折磨着他的眩晕感与滚烫的温度没了,好似一场幻梦。
直哉想起那少女满脸殷切地对自己说:“好吃的,能治病的老板。”
……真能治病?
发现自己短暂犹疑了一瞬,他连忙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荒唐的念头全部甩出去,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开什么玩笑,与其让他相信咒灵肉能治病,不如告诉他禅院家百年未出的十影再度现世。
至于为什么现在有力气了……
那应当是他多年来勤于训练,体质强劲所致。睡一觉,烧自然就退了。
出乎意料,山洞里不见亚里纱的踪影,也不知她去了哪儿,禅院直哉拿一只手掩住口鼻,四下环视一眼,发现那些艾草摆得还怪整齐的。
以他为中心,辐射方圆。三捆艾草,恰好在他头的位置围成了半个圈。
活像个艾草王冠。
这算什么,艾草国国王?
禅院直哉气笑了。
他咬牙切齿,低低咒骂一声,又跌跌撞撞地跑到洞口,捂着骨折的手,眯起狭长的凤眼,仔细将洞外的风景看了一遍。
那女人也不在洞外。
虽然不清楚她到底干什么去了,但显然,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禅院直哉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柴火充当火把,撑着疲乏的身体,慢慢慢慢,摇摇晃晃地朝林子中走去。
夜晚的山林很冷。
山风裹着潮湿的凉意,直往人身上扑。
亚里纱的衣服又小,他穿着不仅不舒服,卫衣下摆也无法遮住小腹,裸。露着大半的肌肤,风一吹,他就冷得打起了摆子。
饶是如此,也比留在山洞,当那个女人的试验品,吃那些令人反胃的咒灵……
“呕——”
一想到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料理,禅院直哉就忍不住弯下腰,泛起强烈的恶心。
咬紧牙关,禅院直哉拿着火把,一路往水源地走去。
临水的地方,会有聚集的村落也说不定。
沿着下游走,总不会有错。
他领了祓除咒灵的任务上山,曾经瞥到过一眼,因此也知晓溪流的位置。
跌跌撞撞、走走停停,行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期间手掌也被枝条擦破皮渗了血,火把也熄了,禅院直哉终于见到他寻找已久的水源。
但那水源旁,正栖息着一头低首觅水的野猪。
它背上覆着一层刚硬的黑色鬃毛,四肢粗短有力,两颗长长的獠牙呈现弯弯的半月形,尖端十分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