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两人包括梵音都瞪大眼看着他,他忽然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
“然后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子,强行把我和妈妈分开,不听我的哭闹,导致妈妈病情加重去世了!”
他额角跳动,回忆过去愤怒抵达了顶点,一把拽过邬儒生的领口质问道:“我以为你们请我回来是打算好要道歉的,可是你们却在这里无耻的为自己对感情的背叛找借口!说什么三观不合!明明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爱她!”
“你如果真的爱她,她的药每天吃几样,吃几颗,吃几回,你记住了吗?每天都是五岁的我嘱咐她吃药,每天陪她的也是我,可是她病情更需要的是你,请问你在哪里?哦,你在工作,工作比我们重要多了。
你说你爱她,那么为什么明知道她生病还不愿意回家陪她!为什么知道她压力大还要去有小姐的地方!为什么不洗完澡再回去!为什么会爱上别人!为什么她死后没一年你就二婚了!说到底!你更爱你自己。”
“虚伪!”
邬儒生抓着扶手稳住身形,狼狈晃动着身体,艰难道:“我爱过她的。”
邬扈抽动脸皮,忍着一拳砸上去的冲动,用力晃动他的肩膀斩钉截铁道:“你当我还是当年的小屁孩吗?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不会让她因为我哭泣,不会为了工作不陪她,哪怕她不是人,是鬼是妖我都爱她,我想让她看见我就笑”
旁边梅初莲哭道:“小扈你放手,你快快手,他是你爸爸啊。”
“如果他不是我爸,我早就打死他了,在我妈这件事上,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扔下失去言语能力的父亲,抱起眼睛晶晶亮的梵音,侧过头道:“这顿饭还是你们自己吃吧。”
留下这句话,就往门口走去。
厨房的门应声而开,王乾坤徐景辉两人快步跟上他们一起出了房门。
客厅里邬莲默默走到沙发边吶吶不敢言,抿了抿唇瓣,拿起早就好奇的梵音送的背包打开,拿出里面胖的和大萝卜似的的人参,见惯名贵药材的千金小姐邬莲捂着小嘴尖叫。
她高兴的捧起人参,想要转移陷入父母的注意力:“哇!好大的人参啊!爸爸妈妈快看啊。”
两人木然的看一眼,但是却没有如邬莲所想那般露出笑意,邬儒生忽然双手捂住脸,客厅里更沉默了。
邬莲呆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楼下的冷风一吹,翻涌的心绪冷却了一半。
梵音窝在邬扈怀里,看着他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悄悄开启屏障罩住两人,为他挡住寒风。
察觉到这一切的邬扈低头看向怀中的人,温柔爬上眼眶,不好意思的说:“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梵音眨眨眼,轻轻摇摇头,瞥眼故意站在角落里假装看月亮的王徐两人,小小声道:“你刚才说我是什么你都喜欢?”
邬扈低头用额头抵住梵音的额角,声音徐徐低缓道:“梵音,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爱你。”
梵音睫毛颤动了下,双手捧住他的脸像个寻求答案的小孩般较真道:“真的吗?”
邬扈低笑:“真的。”
从心口涌出的热浪涌向四肢百骸,爬上了脸,梵音欢喜的眼里像是揉碎了星光,莹莹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