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大概过去有很多年都是这么生活的,哪怕在婚后正常三餐生活,也是时不时放很多辣椒,咸菜罐子很快见底,除了葱蒜味儿重的,因为他还要亲志明。
痔疮也不能全怪他,志明二十几岁后在压力最大的时候痔疮就反反复复,不过一次两次后就恢复如常。
最近发作起来,次次裂痛出血,抗拒上厕所就积压成便秘,便秘后是倍增的出血和痛苦。
志明在双休的时候去看医生,平时双休她在家加班或者干自己的事,也在吉祥眼前。
双休日的医院里人很多,她大半天才排到自己,医生要她撅着扒开屁股,仔细观察做指检,冷风和陌生的目光涌进她的身体甬道。这种体会到自己只是具丑陋生病肉体、完全身不由己的屈辱过程,把志明对生活的不甘和怨恨磋得粉碎。
在排泄口那堆痔疮面前,没有人类尊严和梦想存在的余地。
志明在双重折磨下眼泪汪汪,慢慢穿回裤子。
“痔疮很严重了,饮食清淡。”医生翻日期定时间:“准备手术。”
志明没有多的话,和上级请假,一路红着眼睛回去。
吉祥站在他们家的门口,两只手神经质的鼓起青筋,按住门墙。
他阴沉着说:“你去哪了?”
“医院。”
“一个人去。”
怎么了?
我从来一个人看病。
吉祥的嘴角抽动,眼皮也在快速眨动,他自己没有发现。
“但是你,但是你”他的声音异样,胸口起伏,“你陪我去医院。”
“你老是突然拉裤子,搞得屋子太臭了。”志明因为痔疮的痛苦发火,表情厌烦,语气还是平稳,“不解决怎么过日子?”
吉祥倔强:“所以你生病,应该我陪你去。”
志明屈辱极了。
掰开屁股看痔疮,看她排泄口长出的畸形肉块!
恶不恶心。
她知道这个执拗怪物在自己的逻辑世界里,说了他也不会懂。
“我要做痔疮手术了。”她淡淡说,“约了下个星期。饭我做自己的,你吃你的。”
她对别人没有要求,能遇到不欺压人、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就是积德了。
吉祥睁大眼睛,黑黑的眼瞳印着她的脸,清透得好像蒙上了一层玻璃。
志明烦躁甩着装药的塑料袋,“在门前挡着干什么。”
她推开吉祥,迈步进去,忽然被向后一扯,吉祥拽住她的手臂,紧紧不放。
“一起去医院。”他倔强的说,“你是老婆,我是老公。”
志明心里讽刺,你倒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