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并不是想要怪罪娴贵妃,觉得娴贵妃只是拿惢心吊着他,其实根本就没想把惢心嫁给他。毕竟,惢心喜欢江与彬,他其实都知道。那是惢心自己的心愿,娴贵妃又能怎么办?他只是觉得……觉得身上的伤疼得厉害。忽然,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李玉转头看去,就见进忠正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李玉顿时皱眉:“不伺候皇上,跑这儿干什么?”进忠乖巧恭敬:“师父,我瞅着您在这儿站半天了,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伤又疼了?我再叫太医来给您换个药吧?”李玉推开他:“别闹,皇上正是不高兴的时候,咱们都得小心伺候着,哪儿还敢到处乱跑?”他想起来令嫔娘娘刚刚说过的话,又见进忠实在是乖巧孝顺,对着进忠露出了几分宽容的笑容:“咱们这两日都小心些,你啊,没事儿别往皇上跟前儿凑,只要不是皇上叫你,你就等过两天皇上心情好了,再凑上来讨喜。”进忠感激涕零:“谢谢师父!您待我真好!”他一双狐狸眼都红了,瞧着实在是真情实感。李玉感慨:“你待师父我,又何尝不是真好呢?”进忠被他爱的鼓励,忍不住就劝了一句:“您就别再为了娴贵妃娘娘,丝毫不顾及自己个儿的身体了,您好心告诉她消息,她却为了避嫌,让消息满天飞,害得您被打成这样,她倒好……”李玉脸色一冷:“进忠!”进忠梗着脖子:“我就是受不了她一心只顾着询问凌云彻,半句都没有问问师父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她牵连!”李玉心里一梗,喉咙也跟着哽了哽,许久才道:“那是主子娘娘,不是你我当奴才的能议论的,当心你的脑袋!”他拍了拍进忠的肩膀:“好了,师父知道你孝顺,日后会留个心眼的。”他话音才落,就见院门口出现了惢心的身影,下意识转头看进忠,就见进忠愤愤地撇开了脸,嘴里还咕哝了一句。“真不把人当人看啊!师父才挨打她就又让惢心姑姑来了!”李玉耳朵好,虽然进忠的声音小,可他还是听了个清楚,心里莫名觉得很羞耻——羞耻自己为如懿这样的主子卖命,还被人家毫不怜惜,就……怪丢人的。可那是惢心,所以他瞪了进忠一眼,还是去了。进忠冷眼看着他轻快的步伐,眼底滑过一丝讥讽。明明挨打得时候,叫得跟条狗似的惨烈,这会儿一见了惢心姑娘,这腿也不瘸了,伤也不痛了。只是,他还是不明白。他总觉得,李玉不是喜欢惢心,而是喜欢如懿拿惢心钓他这个事儿。飞快压下嘲讽的细微表情,进忠瞥了一眼跟惢心相谈甚欢的李玉,进了大殿,见皇上伸手去拿杯子,立刻悄无声息上前,将杯子稳稳放进了弘历的掌心。弘历瞥了他一眼:“怎么不是你师父来伺候?”进忠噗通跪下,十分紧张。弘历直接被气笑了:“惢心又来了?还是他自己又去找娴贵妃了?”进忠不敢不说实话:“是惢心姑姑来了,师父想必很快就回来了,皇上您别动怒伤了龙体。”弘历砰的一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那个凌云彻呢?”进忠身体伏低:“还在养伤。”弘历揉了揉眉心,厌烦道:“要是李玉一会儿跟着跑了,你就亲自送他去伺候凌云彻!若是他回来了,你就把凌云彻送去给娴贵妃!”进忠不敢多问:“是,奴才遵命。”弘历烦躁地扔了手里的书:“出去。”进忠立刻爬起来,麻溜滚蛋。等到了外面,他险些没忍住直接笑出来。但幸好,他早就习惯了不露情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进忠就遗憾地发现,李玉没跟着去,他回来了。进忠挤出满腔担忧,还夹杂着愤怒:“娴贵妃娘娘又要让您干什么?您的伤都还没好呢!”李玉眉头紧皱,没说话。进忠也不好奇,担忧道:“她可把您给坑惨了!”把弘历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李玉,果然看见李玉的脸都绿了。进忠终于有点儿理解令主儿对他的羡慕了,在皇上跟前,可真是有看不尽的洋相,数不完的好戏。他师父这表情太精彩,他得好好记住,有机会了,一定跟令主儿好好学一学。李玉深呼吸:“娴贵妃那边无论有什么吩咐,你都直接来告诉我,不要自己贸然去做什么事,免得被连累。”进忠心里一凛。看来,这位贵妃娘娘怕是又想出来了什么奇招了:“是,师父放心。”他试探道:“那,我去送小凌子了?”李玉脸皮抽了抽,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得去伺候那么个玩意儿,心里就难受极了:“快去吧,小心些。”进忠认真道:“师父放心,娴贵妃娘娘说了什么,我一定悉数记下来告诉您,无论她将来要做什么,你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李玉心里熨帖:“好,去吧。”顿了顿:“带上进宝,两个人方便些。”进忠应了一声,匆匆去叫了进宝,两人找了两个粗使太监,一起去了地牢。地牢阴暗潮湿,还有一股腥臊的臭味儿。凌云彻双眼无神地盯着黑洞洞的屋顶,整个人的魂儿仿佛都没有了。可听见外面的动静,他还是第一时间忍痛站了起来,躬着身子,垂着头,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底层太监那样,佝偻,猥琐。进忠看着被调教得很好的凌云彻,愉悦地翘了翘嘴角。不是:()如懿传之婉婉的进位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