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秋水终于因呼吸不顺而跳了起来:“白悠远,来者是客你懂不懂?谋杀呀!咦?你怎么可以闯入我的闺房?”
“全屋子的人都醒了,你还睡?快,起来一起用早餐,昨天你没有见到我爸妈,今天我们全家人都在了。”
“才六点耶,老兄。”她看着时钟呻吟。
“乖!”他亲了她额头一下,拍拍她,便走了出去。
秋水怔怔地看他背影。哟!这人开始采怀柔政策啦?以往只会打她、骂她、威胁她,怎么一回到他家,他就变得有些温柔了呢?难道他脑筋不清楚了?还是他有所忌惮?嘿她笑了出来,果真如此,她想讨回公道的事,也就不会那么遥遥无期了,她必须好好把握住柄会才行。
秋水飞快地跳下床,两、三下即梳洗完毕,不到五分钟,打开房门;白悠远正靠着墙等地。
“走吧!”他替她把长发抚顺,领她下楼。
自家宅院属三进式的建筑,有四合院的味道,又掺杂了些日本味。她昨夜睡的是后间宅院的二楼,与白悠远对门,是白水晶的房间。
“今天会见到你其他的兄妹吗?”昨天她抵达时,才发现白家的武馆并不是她想像中专卖狗皮膏葯的那一种,而是正统的武道馆,专门给人练功夫的。
在这种工商业挂帅的环境中,武馆应该算夕阳工业之一,可是来练武的弟子依然大有人在,只不过白家不以此营利,连收徒弟都极少收费,所以白家的营生主要来自山上的果园。
由于秋水不曾接触这层面的人,对白家人的大名完全无所觉,更别说那位当今台湾武术宗师的白志翔了。当然白悠远也不会刻意去介绍,秋水只当“野渡武道馆”是地方性的“健身中心。”
她那天来时只见到白家长子与其妻子,以及目前仍是大四生的老么白悠云。白氏夫妇前去台中参加宴会,留宿了一夜,其他兄弟姊妹都有各自的职业,分散于各地。比较特别是自家的老三,他一直在大陆各深山中一面寻访隐士,一面修行,一年只回来一次,想见着他更不容易,能使白家一家子人聚集在一起的日子,恐怕只有重大节庆时了。
秋水倒是很好奇他们七兄妹的性格与长相,因为她昨天见到白家老大白悠然之后,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白家的人都有他那种爱欺负人的劣根性。他家的老大沉稳若山,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外表是平凡了些没错,但笃实可靠得足以让人轻易交付信任,也难怪会娶到一个美丽得不得了的娇妻。
“要见到我们七兄妹全聚在一起,只有等到过年或有人结婚时。”
“这么大的屋子,真可惜!”
“才不,常有师弟们来借宿,有时还没得住哩,你看。”白悠远偕她走向中庭的回廊。
二十来位练武者正在做早课,给秋水的感觉像是在拍少林寺之类的电影,一时之间也看得呆了。带头做早课的正是白家老么白悠云,那个爱笑、爱玩,常被女孩子追着跑的俊美男孩。
“你们真的会武功吗?”秋水拉起他一只手臂又捏又抓地,觉得与常人没什么不同。
“要不要我打破瓦片以兹证明?”他笑间。
“当心变成“天残手。””她摇头,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好奇而要别人去做危险的事,他还是好好地当他的文弱书生吧。
两人步入饭厅后,已有四人待在里头用餐。
“爸,妈,她就是我的同事兼学生,江秋水。”白悠远一边介绍,一边帮她添稀饭。
“伯父、伯母好。”秋水完全不拘谨,好奇地看着白氏夫妇。
他们看来都五十好几了,不过白夫人保养得极好,身段虽微微地发福,但仍然是凹凸有致;一张充满笑意的脸,看得出来年轻时必定相当美丽,否则不会生下出色的子女。至于白志翔,身形高大、壮硕结实,他的大儿子长得与他非常相似,蓄着八字胡,头发半灰白,自然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势;此时他正笑容满面,望着走进来的江秋水。
“江小姐,你来做客千万则客气,就当成是自己家。我们悠远不会是个很凶的老师吧?”白夫人笑问,显然她并不怎么明白儿子在学校的“恶形恶状。”
嘿嘿!柄会来了!
“要不是白老师的鞭策,我恐怕一辈子都考不上大学呢!”她表现出很感激的模样,还激动地拍了白悠远后肩一记以示加强,害得他被正要吞下的粥呛了一下。
“我有这么伟大吗?”白悠远拿面纸抹了嘴问她,他一直忘了问她当初会当老师的原因。不会真的只是要做给他看,赌一口气吧?
“是呀!我们悠远怎么鼓励你的?当初他在替他的小弟考前抓题时,气得只差没将他去出书房,也许对女孩子比较不同吧!我们家的男孩子都很尊重女性的。”白夫人不忘替自已儿子吹嘘一番。
“那么,大概是我比较不像女生的关系吧!”秋水无辜地叹了口气:“他一天到晚对我又叫、又吼、又打的,如果当年没有他的出现,我真的不知会流落何方呢!”
白夫人倒抽了一口气:“悠远,你体罚学生呀?”
白悠远耸肩,睨了她一眼:“她认为是就是吧!秋水同学,你好不容易有机会申冤,何不一次加油添醋地说个够呢?”
“例如:当众嘲笑我?不许我谈恋爱?咬我?”她才说完,又豪气干云地用力再拍他一词。“算了!我向来不记恨,再谈那些往事做什么?我全忘了!”
她当然全忘了,打了他两下,扯平了!她心情蓦然大好,一连吃了三碗粥。
白悠远撑着右颊,接收到家人奇诡的眼光后,再回头看这吃得不亦乐乎的丫头,自顾自她笑了起来。她会为这两掌付出代价的,连本带利算一算,她得还他一辈子!
“你会成为我约五嫂吗?”白悠云由窗口飞身入客厅,正好坐落在沙发中,满头大汗地问秋水。
秋水为他俐落的身手喝采不已,一会才道:“不会吧!他的妻子应该是个女人才对。”
“哗!难道你是人妖”悠云好事地一阵哇哇大叫,霎时被后脑勺的疼痛打住了口。
白悠远抱着初满月的小侄子正要走进客厅,打么弟的“凶器”正是一只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