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是不是很难受?”
方知艾很配合点头,然后像个机器热一样回答:“头痛,没有食欲,乏力没精神但又睡不着,想哭想闹吃完药了,也不见好,更想吐,不想说话,脑子会变得钝重,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褚渊捏着他的手,自嘲:“你瘦成这样,我也没发觉。除此之外呢?”褚渊和医生交谈方知艾的病情时,医生强调重度抑郁会有自杀的倾向。
方知艾沉默了许久,手指将绿叶碾成一团,汁液染绿了他坑坑洼洼的指甲缝隙。许久,他点头,“不想和人说话,有时候莫名的想攻击人,所以我很害怕。”
他瞄了一眼褚渊,很羞愧的低下头,“其实有次我犯病时把你的杯子摔了。怕你觉得我是个脾气不好的oga,又偷偷去买了一个一样的杯子。”他看褚渊并没有失望或者很严肃,只是放松的笑,于是也轻松了很多。
褚渊莞尔,“一定是我惹你不开心了,你才把杯子摔了,你没揍我只是摔了杯子,多谢手下留情。”
褚渊将他搂紧,呼吸轻不可闻。将他手里的叶子残渣拿下来扔到垃圾桶,又摘了一片肥嫩的绿叶放在他手里让他玩。
他看了病历本,基本上有他陪伴时,方知艾的情绪会稳定许多,病情都在好转,但是在他逼迫方知艾出门接触外界,出国工作让方知艾留守,拒绝易感期的陪伴等时,方知艾的病情就在加重。而这次额外的严重。
“为什么自杀?”
褚渊的话一开口,轻松的氛围顿时沉重了许多。
方知艾坐直的身体慢慢软化,靠在褚渊的胸膛上。他慢慢的说着,却闭着眼,不想面对自己内心的敏感多虑和小心眼。
“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们的婚姻是因为责任。哪怕完全标记了,我们也几乎感知不到彼此的信息素,听说信息素可以安抚oga和alpha的情绪,让彼此充满安全感。
有时候我在想这场因为责任开始的婚姻,几十万分之一的过低匹配度是不是对你的补偿和保护。让你不至于被不好的我束缚,那么痛苦的面对我。我觉得世界是公平的,一场意外约束了你,你因为责任和我结婚,但我们却无法拥有孩子,我也无法用什么挽留捆绑住你。
现在标记清除手术已经成熟了,我很害怕有一天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太累了,要求我去清洗。”
褚渊:“不会的。”
方知艾睁开眼睛,“可是我有时候的确让你很累不是吗?每一次带我出门,每一次让我学习,你都是为了更够更安心的去完成自己的事业和目标。”
褚渊不可否认。婚姻的刚开始,只有责任没有爱,他也的确看不上方知艾的不求上进,目光短浅。让他变成更优秀更独立也是为了自己有更多的空间,不要过度的依赖自己。
方知艾忍不住哽咽,“后来你对我好了一点点。可是我很害怕你知道我生病了会觉得我这个负担更重了,会把我抛弃掉。”
褚渊:“对不起。”
方知艾摇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够好了。”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的错,方知艾怎么会被自己逼得生病呢?褚渊感觉心脏在绞痛。他的自以为是,真的给方知艾带来太多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