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上捡起来,看到了照片上明媚的樱花和两个熟悉的青年。
黑发青年强硬地揽住银发青年的肩,一个笑得肆意看向相机,一个嫌弃地只给出一张侧脸
还没等多想,房间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诸伏景光回过神,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递给走来的人,“是你的吗?”
松田阵平接过照片,立马塞进了口袋,他探究地看向诸伏景光,没能在他脸上捕捉到任何一抹奇怪的神色。
应该是没看到。他松了口气,点点头,然后又紧绷着脸回到了书房。
而留在原地的诸伏景光心中颇有感慨——瞧这紧张的样子,看来他是不用担心了。
照片是在黑目川的那家甜品店拍的,当时琴酒花重金买下来后立马就要烧毁,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美其名曰不能浪费钱,但真正的心思谁又知道呢。
其实松田阵平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没什么要保留着这张照片。
他叹了口气,指腹轻轻地触碰着照片中那人的长发。
好吧,他也许是该承认的,他似乎,确实是有点喜欢琴酒的。
但是这种喜欢又好像并不纯粹,因为很多时候他甚至不能分清心中那些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实感受。看到他受伤会着急会生气,有时候很幼稚的在别人面前宣誓主权,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他是迟钝,但不傻。动动脑子都能知道自己对琴酒的感情不单纯,至少不再是最初那纯粹的痛恨和厌恶。
可是他却不能放任自己心中的情感发展,因为他们的立场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他是成年人了,明白这种立场不同的感情最终也只能是两败俱伤,因此还不如在感情萌芽之初就将它扼杀。但是很可惜,他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何时萌芽,也不舍得将这幼芽扼杀,最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它在心里蓬勃生长,直至自己再也无法忽视。
“嘀嘀嘀”
急促的警报声将他惊醒,松田阵平迅速把所有杂乱的思绪扔出脑海,他一脸严肃地打开通讯器。
“松田警官,我们已经确定组织的核心基地,但距基地十公里内分布着数十枚炸弹,劳烦您带着爆破组前来支援!位置立马发给您!”
这应该就是结局
树干上捆绑着危光闪烁的炸弹,滴滴的倒计时声却淹没在狂风的呜咽中。
相比起常规炸弹,这些炸弹可以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有两个是工业上特许的爆破炸弹。但是即便是这样,如果它们爆炸,对森林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尤其是在干燥的冬季,很难保证它们不会引起森林火灾。
松田阵平在拆弹的时候止不住皱眉——这究竟是谁搞的恶作剧?
拆掉的炸弹暂时放在树根,爆破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地上就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组件。从天空往下看,能发现这些组件却像蜘蛛网一样将基地困在其中。
在松田阵平拆完最后一个炸弹的时候,诸伏景光紧蹙着眉走过来:“不太对劲。”
“怎么?”松田阵平压低声音,“有危险?”
“并不,没有任何危险。刚才排查完周围的情况,这里并不具备逃跑和战斗的条件,相反,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植被的密度也很稀疏,完全不适合隐蔽,但唯有一点,转移困难。如果说组织的核心基地是在这里的话,他们无疑是在作茧自缚,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诸伏景光带着松田阵平靠近基地,那里已经有了埋伏好的警察,也有一部分人正在准备往里突破。
他们停在不远处的墙角位置,地上的雪比其他地方要薄很多,诸伏景光拨开最上面的一层,露出下面明显被人压实的雪面,以及上面还保存着的杂乱脚印。
“勘查检查到这里是脚印最终断掉的位置,并且他们在附近发现了车辙,根据降雪推测这大概是昨天晚上的痕迹。他们可能已经转移了。”
松田阵平蹲下,发现地面上还有一些破碎的纸片,“你是说,列车上的爆炸案是他们故意做出的动静,为了转移注意力趁机逃跑?”
诸伏景光如实道:“有这个猜测,但我觉得不太可能。”
那就是普通的白纸,大概是他们转移资料时不小心掉落的。松田阵平扔下纸片,示意诸伏景光继续说。
“首先,比较主观的一点,遇事逃跑,这并不符合组织的作风,而且他们就算逃跑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如果说列车事件是组织早有预谋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而不是留下这个”诸伏景光用脚拨动雪层,盖上了那些紊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