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以往不一样的是,镇国公这次居然也过来了。
熊昌平在私下里喝醉之后,说过不少诋毁这位大周最年轻的国公爷的话,言辞之间颇瞧不上这位镇国公。说裴延年只是躺在父亲和兄长的功劳簿上,得到了皇上的扶持才会有今天的成就。他要不是姓裴的话,京城中哪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可背地里瞧不上是背地里的事。
实际上裴延年真的接了帖子前来参加宴会,熊昌平既惊讶又自得,这样的大人物来参加宴会不正说明熊家在京城还是有几分地位的。
所以,他短暂谢过宾客,亲自出了外门迎接,以显示自家的看重。
要知道举办宴会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咸宁公主作为皇家的代表不停举办宴会联络大臣女眷与皇家之间的关系,很重要一个原因是熊家这一辈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物。
熊昌平比裴延年略长几岁,现在还在鸿胪寺做着可有可无的礼官的活。将他同裴延年这种实权在握的国公放在一起比较,那都是对裴延年的一种看轻。
裴延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镇国公府虽然参加宴会的次数不多,但毕竟身份位置在这里,各家举办宴会之类的都会给镇国公府递上一份帖子。
在听说小妻子也会过来的时,他让人将咸宁公主府送来的帖子找了出来,考虑了一番还是亲自过来了。
“听说咸宁公主府的梅花开得极好,裴某人便上门叨扰了。”裴延年微微颔首道。
深冬晴明,男子长身而立站在府门口,简单到在富贵堆里甚至说得上落魄的棉袍穿在身上,给人第一感觉便是挺拔沉稳,似高山又似剑鞘,将朱门高户的雕梁画栋都反衬得像是背景。
熊昌平脚步一顿,由心产生种敬畏之情,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了低位置上,远远地就迎着说:“国公爷哪里的话,你能来我自是扫榻欢迎。”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们府上的梅花都是按照家母的意思移栽修剪,每一株都是精心照顾的。承蒙大家抬举,前来参加宴会,现在有不少人正在前院作诗作画。国公爷,一同过去?”
熊昌平侧身,让出身后的路,伸手请让。
“熊大人客气了。”裴延年随着熊昌平去了前院。
而镇国公的到来,无疑将宴会掀到另一个高潮。
所谓朝中唯一握着实权的超一品公爵,镇国公这三个字就代表着一等一的权力。且裴延年多数时候远在边关,此次调动归京,定是要将国公府以往的人脉捡起来。
这就意味着什么,倘若有人在这次宴会上能够一鸣惊人,得到镇国公的另眼相看,那就是直接获得一条扶摇直上的青云梯。
众人全都躁动起来,绞尽脑汁想要一展才华,于是便有无数的文章或是画作被递到裴延年面前。
裴延年看着面前的一小迭纸,瞬间沉默了。
能参加赏梅宴的,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文章达练、画作瑰奇者不在少数。能接受宫里太傅的教导,裴延年文学功底不差。可他一军之将,在边境那种时间就是生命的地方,真的挺不耐烦看这些花花架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