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间倒流还是平行世界还是其他的……寒山无崎不知道,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他只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永远地困在瓶中。
永远是一个什么呢?
数学上的无穷,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衔尾蛇的符号。
一条在井中摇摆着身子的鳗鱼。仰头,天还是那个天,东京还是那个东京,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糟糕透顶。
……
寒山无崎一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咙,一手把桌上的书本水杯文具全挥到了地下,脑袋哐当一声砸在课桌上。
“啊!”白石小春被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周围同学纷纷看了过来,她转头对上了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这……几分钟不过,寒山同学变得更可怕了……
但她还是关切地问:“那个,寒山同学,你还好吗?!”
“帮我请个假。”
寒山无崎的声音很虚弱,脸色很苍白。
“寒山同学,发生什么事了?”讲台上的教师急忙走了下来。
“我要回家。”
寒山无崎在抽屉里摸出钥匙后就自顾自地跑了出去,把教师的疑问抛之脑后。
穿过走廊、楼道、操场,从后门翻墙离开学校,一路上畅通无阻,他找好落点跳下,往熟悉的方向跑去。
提速,提速,提速。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线。
钥匙捅了好久才捅进锁孔里。
房门打开,里面是毫无烟火气的家,明媚的阳光被玻璃窗全数阻隔,蔫了很长时间的花和灰尘堆在瓶口。
四月十八日。
没有终线。
他喜欢线。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有规则的、不规则的,踩着跑的、左右翻越的,有限的、无限的……
但这条闭合成一个圆的线,恶心又眩晕,他不喜欢。
第一,奖学金和竞赛。奖学金该报的都报了,不能缺勤,竞赛就没必要去了。
第二,打工。下午三点半到十二点,日结。
第三,死亡。
……
跑吧,作为一个逃兵、一个失败者。
我一无所有,我向命运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