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军风起云涌般进了城,韦康率领大小将校四十余人抛却了兵器,跑到马超面前,拜伏于地,以表归顺。
马超骑在战马之上,手握长剑,令他的将士们将韦康等共四十一人围在中间。他愤怒地说:“前些时,你们拼死力跟我对抗,将我的将士射死于城门之外,不让我们攻进城门一步!而今,你们粮草没有了?兵力不足了?援兵一个也不来了?已经是死到临头了?现在来请求投降,让我饶你们不死,供给你们钱粮过太平日子,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如今情况紧急了要活命了向我投降,哪里是什么真心!——通统的斩!一个不留!”
辩解,哀求,嚎哭,痛骂,喧哗骚动了片刻,四十一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流成了滩,连接成了网,鲜红渐渐变作了暗红。
……几天之后,四十一个灵魂在一处山凹里相遇,会合。韦康属下的一名小校魂悲伤着脸,抽噎着问韦康道:“韦将军,我们已经都丢掉了武器,诚心归顺的,可马超为什么还要杀害我们呢?”
韦康魂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只回答了四个字:“杀人立威。”
另一名将校魂顺着韦康魂的意思进一步解释说:“就是杀鸡给猴子看。另外,我们归顺他,是属于改变了原来的心志,是对原主公的不忠诚。如果我们对待他还像对待原主公这样不忠诚的话,这是他特别忌讳的。因此,不如一刀砍死我们,既树立了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又消除了我们未来可能对他不忠贞的隐患。——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有个小将校魂道:“那我们几十条人命就不值钱了吗?”
有魂回答:“值钱。在马超的眼里,可能不如几十条狗或几十只鸡,或者相当于几十棵草。”
又有个小校魂道:“后来我听说,那个拒不投降马超的参军杨阜,马超又为什么不杀他呢?反而杀我们归顺之人呢?”
另有一魂回答道:“这个,你还想不通吗?——杨阜忠于原主公,不肯事二主,这正是马超未来所需要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对他忠诚的人,而并不是看重某条人命。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是目的,而杀人与否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和方法。至于事情的将来能不能按照他的意愿去发展,那又是另一回事。”
已经沉默了一会儿的韦康魂道:“就是这个意思。”
……话说经过了好多时日的折腾、煎熬、杀戮之后,马超占据了冀州城,城内的老百姓好不容易才重新迎来了和平安定的时光,可以较为自由的进城,出城,生产,买卖,吃饭和睡安稳觉。
在这较为和平安定的时光里,年轻人赵月也似乎白胖了一些。他才二十岁出头一点,已经身为马超麾下的裨将,其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在这和平的时光里,虽然不断地习武、操练、比拼,奖惩,但毕竟比奔波打仗随时可能伤亡要安稳幸福得多。
这不,这天晚上,他年青的妻子和厨子忙了好几木碗荤菜、素菜,让他好好儿的饮了几桮,不是节日,却过成了欢欢喜喜的节日。
他心情好,年青的妻子也心情好。晚饭后,厨子去洗锅洗碗,他们夫妇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到家前屋后转悠了一番,并且非正式的规划了一下家园以后的改进和美化,而后便回家洗漱就寝。夫妻两个开始行其男女好事。
事情只进行了一半,突然传来了“嘭嘭嘭”的敲门声,随即就传来了门被撬开的声音。夫妻两个迅速中断了事情刚刚坐起身时,多名武士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随即就把他们捆绑了起来。
赵月愤怒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私宅!我是马将军麾下堂堂的将军,马将军会饶不了你们的!你们应趁早识时务,放开我们,退出去!——我是赵月将军,你们有没有搞错人?”
一脸凶肉的武士官道:“怎么会错?我们要抓的就是你赵月!我们是执行的马将军命令,等着你去见马将军再啰嗦!”
赵月被几个武士押解到马超处。马超板着一张愤怒的脸瞪着赵月。赵月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即所谓的“面缚”——,但他仍然磕头到地,道:“马将军,马将军救我!他们为什么抓我呢?”
马超哼了一声,道:“我问你,你的父亲是不是在历城的赵昂?”
赵月:“不错,正是家父。”
马超:“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赵昂的儿子?”
赵月感到这话问得多余,但为了活命,他当然不厌其烦。他答道:“不错,我是赵昂的儿子。”
马超:“这就行了!你父亲伙同几个奸逆起兵反我,我就先杀了他儿子,然后再活捉他本人,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赵月:“这,这可能是奸人的误传!……即便……,可是我对您马将军是忠诚的呀!我是忠诚的呀!我无罪啊!”
马超:“我杀的是赵昂的儿子!我管你有没有罪干什么呢?——来呀!拉下去!斩!”
赵月仍在拼命喊着“我没有罪,我没有罪啊!”当大刀砍过他脖子的时候,喊声戛然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