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开着车在医院和老家的大宅间不停往返,差点撞到路人。
当时正值盛夏,清港的天气十分炎热,遗体能存放的时间很短。
迷信的亲戚们都说把外婆放冰柜里不吉利,决定立刻举行葬礼,火化遗体。
总之,由于我的到来,母亲错过了见她的母亲的最后一面。那枚本该属于我的戒指也不知所踪,或许跟外婆的其他遗物一起永远埋在地下了。
那时候的农村依然充斥着重男轻女的思想,连续生了两个女儿似乎成了母亲的原罪,我也因此受到了排挤。
但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我的生命——从出生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本就不该存在。
这个家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
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这个家。
唯有音乐……
“……你在睡觉吗?”姐姐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门外询问着。
“没。只是躺一会儿。”
我把头缩了回去。她的身子终于从不宽的门缝里挤进来,坐在床边。
“你觉得吵吗?”
她的头靠得很近,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
“嗯。”
“我也觉得。”
我把身体转到面朝她的方向,但我不想直视她的眼眸。她的耳垂微微发红,形状很漂亮。
“别怕,我在。”
她脱下外套,放在一边的琴凳上,然后慢慢抱住我。
“唔……”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漏出了一声轻哼。
“姐姐……”
“嗯?”
“现在……可以……那个吗……”
“嗯……”
她把戒指取下,放在枕边,掀开被子。
“可以哦。”
忘了从何时起,每当父母的吵架声令我难以忍受的时候,我就会去姐姐的房间,或是等她来我的房间。
即便如此,我的身体仍未习惯这种被温暖包裹的舒适感,总是控制不住地失去力气。
唇齿相碰,肌肤相亲。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在此刻静止。
能让我放下一切的,不只音乐。
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