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陌生的床帷,四周很黑,她难以看清。
头还是很昏,她费力地坐起来,循着仅有的一丝光线,伸手摸到了门缝。
居然是皇宫!
她为什么会在宫里?
她最后的记忆是在街上看到出征的战士回朝,看到燕伯勋高大的马车……
不知距离那日,已经过了几日。
燕伯勋怎么样了?
容安又在哪里?
她的记忆越来越不稳定,许多事情断断续续,接连不上。
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哀乐,她心头猛地一颤,急忙用力推开殿门,霎时外头的烛火光照射了进来,一时间刺得她睁不开眼。
缓了良久,她终于适应了亮度,外面的哀乐一声又一声,急急缓缓,她顾不得多思,跌跌撞撞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竟然是深夜,宫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装点的白色宫灯十分刺目。
深秋的夜,冷的让人心颤。
难道他死了吗?
只是想到此处,眼泪就已蓄得满满。
她没有穿鞋,只是穿着罗袜踩在坚硬冰凉的石板上,寒意自脚底一路冷上心头,可她全然感觉不到。
那哀乐的声音是从观德殿传来的。
离那里越近,云婉的腿脚就愈发软。
凛冽的夜风将云婉的发丝吹得凌乱,她还是穿着那一身朱红色百花烟裙,在宫道上犹如一朵残败的血色玫瑰。
泪珠子不断地流下来,可落不到地便就被风吹走。
巨大的白幡被高高挂在观德殿上。
大殿的正中放着一樽奢华无比的棺柩,上面偌大的“燕”字,恢弘而怆然。
守灵的小太监断断续续抽泣着,不住的往燃烧的火盆里送纸钱。
刹那间,眼前一白,云婉险些没能站住。
片刻之后,她强自镇定,安然平稳的走向棺柩,可细看,每一步都浑身颤抖。
“郡主……”小太监欲从旁搀扶。
“几日了?”
“三日了……郡主,您要节哀啊!”
与其说跪,不如说“咚”的一声摔在地上,云婉的声音了无生气,纤长的睫毛上凝着无数的泪珠,簌簌滚落,无声的砸到地上。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