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到他会有这招,故而敏捷地狠咬一口,他吃痛的闷哼一声松开了她。
晋王吃了瘪,气哄哄走到床榻前,伸出双臂,朝她抬了抬下巴,“替本王宽衣,本王要就寝。”
云婉将包裹扔在桌子上,自顾自收拾着,并未抬眼看他:“自己脱。”
此话一说出口,她立刻顿了顿,心脏怦怦作响,此刻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暧昧。
她摇摇头,抛开脑海里的杂念,从包裹深层翻出来一个簿子,“还好,这次带过来了。”
云婉小声嘟囔着,将她的亲笔手札放在书案下的抽屉里,用钥匙仔细锁住。
“什么值钱的宝贝,还要锁起来?”晋王佯装毫不在意地问道。
云婉朝他眨眨眼,邪魅一笑,“秘密~”
见他还杵在那儿不动,她实在拗不过,便走到他跟前,帮他解了衣带,云婉顺道翻开寝衣,看了下他胸前的伤,经过一晚的颠簸还是渗出了些血迹。
她蹙了蹙眉,若是伤口一直不愈合,怕是要感染发炎了。
“今日时辰尚早,王爷眯一会,回头看完诊,还得抓紧赶回京呢。”
“你陪本王。”
这人真难伺候!
云婉眼珠一转,含笑上前一步,双手主动圈住他的腰。
他怔忪一下,方才还因她抗拒而心口堵得气,瞬间消融,生生僵立在那里。
她轻轻靠到他怀里,纤细的手指揪住他的衣袍,一双水盈盈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娇柔道:“夫君,你先睡,我忙完眼下的事立刻陪你。好不好嘛~”
她唤他夫君。
她第一次这样跟他撒娇。
他心跳忽然加速,喉头滚了滚,半晌才缓过神来。随后,双手抬起抱住她,连动作都无比僵硬,他低头在她的发顶上蹭了蹭,声音微哑:“好。”
他陪不了她多久便要返京,何必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跟她赌气呢?
明明她受了许多苦,遭受了许多磨难,他应该要对她更好,再好一些。
她帮他掖好被角,转身坐回到书案前发愣,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今日在马车上差点就露馅了。
虽然只是须臾之间,她便立刻恢复了意识,可是近几日病症发作的愈加频繁,就连给皇后守丧期间,她也只能故意表现的对晋王很冷漠,否则,日日相见,他迟早会发现。
她重新打开抽屉的锁,拿出手札,提笔写下:
【建安……】两字,却落不下任何一个字了。
云婉心里浮上一抹仓惶,今日是何年?为何脑子里想不起来?可她明明还有其他的记忆。
她紧紧攥着毛笔,努力的想,绞尽脑汁的想,可大脑里除了一片空白,只有嗡声作响。
一大滴墨滴下,晕开在手札上,像一朵黑色的茶花浮在纸上,时刻提醒现在她身体里恶劣的情况。
眸光凝滞了两息。
她放下手中的笔,疾步走到床榻边坐下,静静的看着晋王,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想再多看他几眼,把他的样子在脑袋中刻得更深一些,她不想忘记他。
“咚咚”
两声轻轻的叩门声。
云婉用手背拭了拭眼角的泪,赶忙起身去开门,一推门发现是双瑞在外头。
“姐姐,师父已经在悬医堂看诊了,王爷若是方便,现下可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