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报丧的金钟回档在京城的上空,整个大云朝随即进入了为期一年黯沉的国丧期。
起丧,致哀,含珠入殓,呈定谥号……
皇后丧仪的每一步皆有成规可依,且皇后病危数月,一应器物早就齐备,没有丝毫仓促之处。
容安带着云婉从巫溪镇一路驾马狂奔回宫。
云婉走进凤栖宫的时候,除了高高挂起的白幡,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
“郡主,您回来了?”小宫女福了福身。
“皇后娘娘呢?”
“回郡主,皇后娘娘奉在观德殿了。”
“为何如此突然?”
“娘娘……”
容安这一路只是闷头驾马,未提及一句皇后过世的真正原因。
云婉紧咬了下嘴唇,逼问道:“是不是有人害她的?!”
“不,不是!”小宫女拼命的摇头。
“那人好好的,怎么会骤然离世?!”
小宫女“噗通”一跪,“回郡主,娘娘染了疫症后,陛下便下旨将凤栖宫封宫了,几位太医也一同被封在宫中专心为娘娘会诊,断不会有人害娘娘的,只是娘娘用了药后总觉得喘不上气,昨夜开始咳血,太医说……”
“说什么?”
小宫女深深埋头,颤声道:“太医说救不回来了。”
“疫症……”
云婉只觉得恍惚,一时竟有些站不稳,踉跄一下跌进身后那人的怀里。
小宫女见,立刻问安:“晋王安好。”
云婉闭了闭眼,把眼泪收回,强压下心中悲恸,问他:“皇后娘娘当真患了疫症?”
“是。”
“为何没人告诉我。”
见晋王未回答她,云婉继续追问:“原来那日贺言和容安去巫溪镇,是为了皇后求方子?”
“是。”
“若我知道是皇后娘娘,我便不会……”
“便不会给了吗?若是不给,母后根本撑不过一日,有了你的方子才能熬到昨夜。本王知道一旦发生这样的局面,你定会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所以才不想告诉你。”
云婉猛然想起什么,问道:“可她久居深宫,怎会患上疫症?!”
晋王屏退了宫女,把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放心,已经都处理好了。”
云婉咬紧牙关,恶狠狠的问:“是谁?!”
“岭南王。人已经被父王秘密处理了。”
“你告诉我,他埋在哪了?!我要去把这个老东西挖出来鞭尸!”
“云婉,母后一直深受病痛折磨,她如今去了,也是解脱。她喝下你送来的汤药,欣喜得要哭了,现下也定不希望你为她如此。”
云婉颓然。
她红着眼圈,前额缓缓靠向晋王胸前,喃喃道:“我应该再快一些的……”
说不定皇后娘娘用了如今这版最新研制的方子就会好起来了。
泪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