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说:“行,下次,下次带你们一起去。”
俩孩子得了承诺,立刻跑到萧沅沅面前,欢欣雀跃地说:“娘,爹爹说下次带我们一起去打猎。”
赵贞看起来像是个好父亲。至少比前世,萧沅沅印象中要好的多。前世,萧沅沅记得,他对自己孩子十分冷酷,都谈不上父爱,甚至是不大熟悉。皇子公主们,一年也难得见到他这个父亲一回,即便见到,彼此也很陌生。他唯一关心的孩子就是太子赵襄。但他对赵襄很严格,从来没有什么笑脸,但凡太子犯了错,便要挨训斥。他甚至授意太傅,如果太子功课做的不好,可以用竹鞭责打。太子经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去找赵贞告状,赵贞不但不责怪太傅,还要斥责他功课做的不好,让他去罚跪。
萧沅沅偶尔见了,都觉得他对太子太冷酷,然而赵贞说:“朕小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不打不成器。功课写不完,不许吃饭。他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就别想着做太子。”
萧沅沅觉得他如此严格,并不是什么爱之深责之切,他就是不喜欢太子。
当时另一个皇子,乃是他宠爱的魏贵妃所生。赵贞对那个孩子,就慈爱多了,经常带着去打猎。然而当有人撺掇改立太子,让这位皇子继承大统,赵贞又很不高兴。
萧沅沅当时,一直不明白他的心思。
而今虎头五岁,已经开蒙。赵贞给他请了太傅,教他读书。
虎头上学的第
二天,就被太傅打了手心。下学回来,扑到萧沅沅怀里哭。萧沅沅一看,手心都红肿了。
等赵贞回房,萧沅沅便将这事告诉他。
赵贞一听,叫过虎头,抱着他坐在膝盖上:“怎么了,太傅为什么打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虎头的小手瞧了瞧:“哎呀,红成这样,爹爹给你吹吹。”将虎头的小手放在嘴边吹。
虎头说:“太傅说我大字多了一笔,写成了太字。我知道大字要怎么写,下面没有一点。是我不小心把墨水滴到上面了,所以多了个点。”
赵贞安慰他,说:“那你下次注意一点。沾了墨迹的字,就不要拿给太傅瞧了。太傅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记不住。这回挨了打,下次你就记牢了。”
给虎头授课的这位太傅,跟前世太子赵襄的老师,乃是同一个人。这人乃是个腐儒,萧沅沅很不喜欢,赵贞却说:“徐孺这人虽有些迂腐,却是博古通今,有真才实学的,除了他没有人能担任这太傅之职。且忍一忍吧。”
隔日,赵贞便将太傅徐孺叫到面前,面带笑容地客气了一通,然后语带暗示说道:“我知道先生向来治学严谨,为师严格。玉不琢不成器。可太子毕竟年纪还小。他若犯了错,先生可轻些责打。”
赵贞每天亲自看虎头的功课。
乌熊性子调皮又娇气。她从小被宠惯了,爹娘疼她,哥哥又护着,千依百顺的。她的心就像玻璃花瓣儿一样脆弱。虎头在练字,她非要去夺哥哥的笔,哥哥不给她,她就生气,两只小手猛然一阵乱抓,将哥哥的功课全给撕了。萧沅沅数落了她几句,打了一下她的手板心,她就眼泪汪汪地哭起来。
赵贞看见了,立刻弯腰,将她抱举起来,给她擦着眼泪:“好了,不哭了。你想要纸笔,回头爹爹拿给你就是。”
赵贞对孩子的爱意,超出了萧沅沅的意料。
他一见到孩子,便要亲吻。亲额头,亲脸蛋,亲小手。孩子们见了他也亲,父子间说话十分肉麻。有时萧沅沅看见虎头躺在赵贞的怀里,小手摸着他脸,嘴里诉说着爱意,一边说一边亲赵贞的脸。萧沅沅只觉得不可思议。
乌熊调皮,刚会走路时,经常将他的脸抓烂,赵贞依然乐此不疲的亲吻她,将脸凑到她身前去。好几次被大臣看出来,脸上有伤,还大惊小怪的,只当是发生什么事。
萧沅沅则不是很喜欢陪孩子们玩耍。
她对孩子,爱得有限。
甚至有时看到两个孩子在面前追逐打闹,她心里会一阵一阵发慌。
可能是心理缘故。她有时怀疑自己创造这两个生命的意义。她清楚她和赵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这段夫妻关系很脆弱,她不确定未来将走向何方。她生这两个孩子,也不是因为爱。最初生虎头,是需要她一个儿子作为继承人,来稳固自己的位置。生乌熊则是无可奈何。她耽于情欲,拒绝不了赵贞的勾引和诱惑,于是□□生出了罪恶来。肚子里有了,就只能生。
这就是女人的弱势。
男人想要纵欲,只管脱了衣裳干就是,不必付出任何代价。而女人想要享受床笫之欢,就得怀孕。
她抗拒生下太多孩子。
萧沅沅想方设法,寻找避孕的良方。只是民间流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方子,她并不敢胡乱尝试。只能逼着赵贞节制,然而赵贞有时很强势,并不顾她的意愿。他对生孩子有种格外的热衷。
“孩子多点不好吗?”
赵贞吻着她,说:“我喜欢咱们的孩子,再生十个八个都行。两个孩子太少了,冷冷清清的。至少也得二五个吧。孩子太少,会有危险。万一不成器,或者生病夭折。”
萧沅沅说:“你这个人,孩子好好的,你偏要诅咒。”
赵贞说:“不是诅咒,是以防万一。何况你身体又好,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受孕。”
萧沅沅问道:“女人家孩子生多了,肚子上的皮肉越来越松弛,胸乳越来越下坠,你不嫌弃?”
赵贞笑了笑,搂着她:“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