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神色微微一顿,随即点了点头,“孩子,你从何处来啊?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我也是逃难的,爹娘早亡,一直是家中下人照顾长大,可不想遇到了劫匪,家产尽失,下人惨死,只有我侥幸逃过一劫,多谢顾老将军收留。”
顾老爷子点点头,睿智的眸光深邃了几分,“怎么称呼啊?”
“我……我姓谢,命名寻!”
顾老爷子微不可见的吸了口气,然后没再说什么。
衙役们看着那举着火把灾民,敢怒不敢言,反正多个人又不是少个人,而且瞧着要是不同意,这些灾民们怕是也不会同意的。
第二天一早,流放的队伍要继续出发了。
陈冬青带着全部的灾民来送行,扑啦啦跪了一地,看的人心里难受。
黎暮暮突然想到了什么,“冬青叔叔,你们要去哪儿啊?”
“我们……我们要去上京城为老将军喊冤,他这样的好人不该这样。”
“对,我们要去给顾老将军喊冤。”众人齐声说道。
顾老爷子直摇头,这事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黎暮暮却吓的不轻,这要是往上京城的方向走,他们必死无疑。
“叔叔,你们的病还没好呢,去上京城不适合你们的病,我给你说的那些药材,要往南边走才会有。”
“这……”陈冬青面露难色。
顾老爷子虽然不知道黎暮暮的心思,但是也清楚,他们身染恶疾,去京城会很危险。
“冬青,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先治好病再说,病好了才有以后。”顾老爷子沉声道,“听暮暮的吧,去南边。”
陈冬青咬了咬牙,严寒热泪,最终点了点头,“老将军您放心,等我带着村里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后,我一定会想办法为您沉冤的。”
众人望着流放队伍的离去,陈冬青带着大家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这份恩情,他永远记在心里。
躺在板车上的谢寻看着湛蓝的天空,想着所有人为了护他而死的仇恨,他必须得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为那些人报仇。
身上的伤不过是经历了一晚,却好像没那么疼了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小奶娃的医术还挺厉害的。
不过他毕竟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失血过多,很快又睡了过去,但时而醒来,感觉到了身下板车的颠簸。
中午的时候,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大树下了,周围是人们说话的声音。
“这药不会有问题吧?不然咋给我们喝呢?”
黎暮暮翻了个白眼,“那你别喝了。”
她也不是好心,因为他们接触过了灾民,没准已经被传染了,所以还是提早预防的好。
一旦他们发病,拖慢行程不说,也容易内部传染,不然她才不会管黎家人的死活呢?
林思妍低头看了看肚子,一脸戒备地看着黎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