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说是她的朋友。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乔铭又放软语气,解释了一句。
“我年纪比你小一点,所以擅自这样称呼了,冒犯到你的话……对不起。”
容息笑了一声,三分冷漠,七分不屑。
乔铭的笑容僵在脸上,咬住唇,有些手足无措。
筱寻淼的心一抽,忽然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
容息这人今天怎么回事,这张嘴比刚磨好的刀子还割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乔铭,他今天还过生日呢!
本该高高兴兴的一天,何苦要受这种气。
筱寻淼冷着脸,把手机挪到自己跟前,冲着电话那头发火。
“你不来就不来,我朋友今天过生日,你冲他发什么臭牛脾气?”
乔铭拍了拍她的小臂,小声劝道:“姐姐,你别生气了,我没事的……”
见他这么小意体贴,筱寻淼更生容息的气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掐了电话。
“嘟,嘟,嘟——”
容息的耳朵稍稍偏离手机听筒,在这段电话被挂断的忙音里愣了好久。
通话终究被系统强制终结,耳边重归沉寂。
男人宽大的手掌一点点向下滑落,手指终究脱力,掌心攥紧的手机“啪”的一声砸到脚下漆黑的深渊里。
筱寻淼是真的生气了。
刚刚的话,比当时在那栋老房子里的那句“这是我自己的事”,要重上一万倍。
她说他,臭牛脾气。
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容息闭上眼,反复揉捏着眉骨。
她那个叫乔铭的“朋友”,确实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过分的话。
可每个字都像一根针,密密麻麻扎向他的耳膜。
听到那道天真烂漫的少年音叫她“淼淼”,他只想开口叫对方赶紧闭嘴。
还有电话挂断之前,对方那个亲昵得引人无限遐想的称呼。
姐、姐?
男人独自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车库里冷白的灯光,眼神幽暗,却没有具体落在某一处。
眸子的最深处,隐隐可见一点酸涩的惘然。
剎那间,又多了一点慌张。
危机感从心底向外蔓延,一丝一缕,溢满了整个车厢。
上次撞见筱寻淼和陈清时交谈那一幕后,他将那些微妙情绪归因于与陈清时的天然不合。
而这一次,他逃无可逃,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心。
容息俯身向下,指尖径直向暗处探去,摸索到手机冰冷的机身后,紧紧一握。
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黯淡的车厢内,一方屏幕微微亮起荧光,映出男人深邃的眉眼,却驱逐不了其间汹涌的愁云。
他的视线锁死在通话界面的那个名字上。
打通了,但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