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绷着唇绕过去,看着还没来得及坐下的文越。
意思很明显,想和他换位置。
文越反应了一下,把放在椅子上的书包提起来,微垂头,问身边的闻声:“你想坐这个吗?”
男生嗓音清润,低声说话时更是带了一抹常人不易察觉的温柔。
大喇喇坐在位置上拿了书出来,正翻了两页的李延时踢着桌子腿儿,椅子往后发出嘎啦一声。
他站起来,把书包往周佳恒面前丢推,起身拍他胳膊:“换个位儿。”
声音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反正跟高兴不沾边。
对面早已落座的文童和王启胜张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气不敢出一下。
不明白就路上这打个车坐个电梯的功夫,气氛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紧张。
陷入漩涡此时单打独斗面对李延时的周佳恒攥着书包带,仰脸看着面前要跟他换座位的这位阎王,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好来补个课。
怎么就忽然一个要坐最左边,一个要坐最右边了呢???
周佳恒像个傻子一样,仰着脸“啊?”了一声,脑子还没转过来。
李延时又把自己那帆布包往他面前推了推,不耐烦道:“换不换?”
周佳恒按着桌子站起来,抱着自己的书包往中间坐,小声:“换呗换呗。”
您说让换还能不换?
李延时勾着椅子,在原先周佳恒的位置坐下来,手上的书“砰”一下丢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两人:“开始吧?”
王启胜抱着自己的书本不服气,想跟李延时对呛又不敢,毕竟等会儿还要问他题。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狂吼了三遍——
闻声惹你生气怎么不见你凶她??合着就逮着别人凶呗?!!
整间房因为这场插曲,气氛陡然凝住,温度降得不是一星半点。
文童、周佳恒和王启胜三个自然不用说,被李延时这气势压住,这个一心惊肉跳,如履薄冰,就怕惹这尊佛不高兴。
全屋从坐下开始自始至终最自然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没人敢惹的李延时。
一个是完全没察觉到这尴尬气氛,甚至不知道这尴尬气氛是因谁而起,还开开心心认认真真做作业的闻声。
真他妈就绝了。
不过李延时脸臭归脸臭,来都来了,讲题也不含糊。
谁问他他都答,碰上文童和王启胜两个笨的,他还会把详细的解题过程给两人写一遍。
要知道他是连考试都不会把步骤写这么具体的人。
王建国以前天天说他,说他那卷子能考满分是老天爷开恩,不然光解题步骤就要扣他八分十分,二十分。
讲了会儿题,几个人又都趴在自己位置上老老实实写作业。
偶尔有谁有不会的,出声问一句,大家讨论一下接着写。
这么一坐便是两三个小时。
闻声刚花十几分钟算完一道大题,此时刚把答案填上,抬手摘了眼镜,轻捏了两下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