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震荡着空气,发出“哗啦”两声。
对着光,李延时视线落在这纸上——
用黑色签字笔画的巨大倒三角占据着整张纸,“极其朴素”地写了五个字——谢谢李延时。
“李延时”的“延”第一遍貌似还写错了,用小刀刮了一下,重新写的。
那字的周围留了些被刮过后产生的毛边。
“你的锦旗。”闻声解释。
“”
李延时半扬着的眼角抽了一下。
这他妈要是不听解释,还以为画的是个墓碑。
李延时把那纸又抖了抖,刚想问谁家锦旗是黑白的,又听闻声说。
“红笔没水了。”闻声看着他,十二万分的真诚,“对不起。”
“”
怎么办,人家抢先一步道了歉,你还能生气?
李延时轻吸了一口气,像有团沾了水的棉花被塞在胸口,堵得要死。
曹林他爸喜欢玩儿古董,二楼墙上挂的钟不知道是在哪个拍卖会上收的。
陈旧的棕色木质外壳,最顶端的暗格打开,有一只镂空的木鸟。
此时,那木鸟再次探出头叫了一声,第三次中午十二点的整点报时。
李延时在这古老的“布谷”声里接起电话。
曹林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那面传出来:“少爷,中午准备吃什么?”
“不吃。”李延时回。
曹林一愣,大喇喇地问道:“怎么说?”
李延时看着闻声一声冷笑:“我准备饿死。”
闻声:
神经病。
闻声是真的不饿,至于李延时到底饿不饿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下午两点多她从楼上下来时,那大少爷看上去不像是吃了饭的样子。
仰躺在客厅中央的长沙发上,两腿交迭,搭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
腿上摊了书,右手转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