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揣回口袋:“我去那附近打车。”
“这边不好打。”他解释。
闻声这人称不上社恐,但又实在不爱跟人讲话。
真要严格给这种性格下个定义,大概可以称为“社交懒惰症”。
她喜欢一板一眼的世界,也喜欢一板一眼的规则。
像数学。
一加一永远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
但人这种生物不一样,也最复杂。
做的和说的不一定一样,说的和想的也不甚相同。
这对闻声来说,太难了,她不喜欢,也不愿意接触。
所以此刻,她张了张唇,下意识要拒绝。
“顺路。”
对面人仿似知道她的想法般,再次加了一句。
闻声微微皱眉,不明白李延时为什么非要送她。
明明她跟李延时并不算熟。
坐了六天同桌,李延时旷了五天课。
老街巷本来灯就少,质量也不好。
头顶的路灯闪了两下,毫无预兆地灭了。
“呲呲啦啦”,闻声仿若能听到因为灯泡突然烧掉,而炸出来的微弱电流声。
“闻声?”李延时叫了句。
耳畔有急剎车的声音,伴着汽车鸣笛。
就在这突然失去视野,浑然而悠长的黑暗里,闻声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对于李延时的提议。
两个路口的路并不算长,到附中家属院门口时李延时手上的草莓糖罐只剩了一颗糖。
扁长的桃红色金属盒,可爱得要死。
让闻声想到了他经常买的草莓牛奶。
家属院门口的保安亭,顶头挂了盏昏黄色的钨丝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