簕不安呆滞回头:“你做了份假报告来安慰我?”
簕崈:“什么?”
他走过去,发现簕不安翻出来了那份鉴定报告。
也不能怪簕不安这么想,谁都不会想到簕世成为什么放着其他亲生的私生子不认,非要戴顶绿帽子在头上?
没有告诉簕不安这件事的原因比较复杂,簕崈有一些私心,首先是不想戳穿他们之间联系紧密的链路;其次,簕不安的心理问题虽然与此有关,但只占小部分,更多的还是此前簕崈对他的伤害以及成长中遭遇的问题。
簕崈放缓声音:“是真的,你怎么想?”
簕不安极其迷茫——什么怎么想?
“如果觉得不高兴,那就是假的。”簕崈揉了揉簕不安的头顶,说话声很轻,终于像个好哥哥了。
在簕不安得知他们不是兄弟关系这天。
既然簕崈这么说……
簕不安渐渐确定了这份报告的真实性,眨了眨眼,缓缓抬头,看到簕崈有点担心的面孔。
扯了扯嘴角,还没笑出来,眼眶就红了。
有那么一瞬间,簕不安感觉人生两个字是一个很大的玩笑。
所以,这么多年,他在做什么?他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簕崈轻轻揩掉簕不安眼角滚出来的水珠,虽然越擦越多,但是动作还是从容的,他有设想过簕不安知道这件事时候的反应。
“那我们……”簕不安开口,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那我们是有罪还是无罪?
——那我这辈子跟自己较的劲是有意义还是无意义?
簕崈不得不抽出手帕来给簕不安擦脸,很平淡道:“也不会改变什么的,我还是会犯那些错,还是要下地狱。”
爱发生的每一个瞬间,萌芽到破土而出,寂静生长和喧嚣肆虐,否认和承认的每时每刻都是罪孽在扎根。
簕不安:“……那我呢?”
“你啊?”簕崈稍微扬笑意,仿佛是很宽容的情人:“都好。”
无声中哽咽到嘶哑,簕不安强撑着开了个玩笑:“我妈还挺本事。”
簕崈没回答他,簕不安长舒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我觉得我现在能亲你了。”
然而簕崈只是站着,并不俯身,也没有往前一丁点的意思。
簕不安豪迈地抹了把被蹭红的侧脸,用力拽着簕崈弯腰,然后闭着眼睛撞上去。
无论是被逼还是被骗的时候,簕不安几乎从没主动亲过簕崈,而在簕崈的主动中,簕不安清醒的时候,簕崈大多数时候只喜欢嘴唇相贴,然后不说话,不带情欲,反而像拷问真心。
总之,仔细算起来,簕不安吻技为零。
所以这个吻并不美好,牙齿硌在相贴的嘴唇后,像武器,这一天也并不美好,簕不安刚刚得知自己被命运戏弄了二十七年有余,并且,这一天,簕不安依然没有爱上簕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