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以前,以前的生活多精彩啊?现在这样,在簕崈身边当了大半年傻子,每天喝了几杯水吃了几口饭簕崈一清二楚,有什么好说的?
簕不安说:“和好归和好,你也得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吧?”
原谅是一回事,但事实也是簕崈犯了弥天大错,不能因为自己不计较了,就当这半年多的噩梦不存在吧?
人格和尊严相当重要,簕不安坚决要求簕崈向自己道歉,然而簕崈始终沉默。
簕不安很生气地教育簕崈:“簕崈,人犯了错就得道歉,你难道觉得自己没错吗?”
黑暗中,簕崈注视簕不安愤怒的面孔。
“会有用吗?”
“当然了!对不起三个字很难吗?说了会死吗?你就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关起来给你下药强奸逼着你发疯然后编瞎话骗你,很难吗?”
簕不安一点不卡顿,一气儿地说完这串话,就好像以上这些都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一点都不过分的小错。
但怎么会呢?
事实上就是此时此刻面对面的他们各自千疮百孔,再怎么轻松的语气也没办法矫饰他们一塌糊涂的关系。
道歉如果有用,在簕不安拿刀片划破手腕和在三楼一跃而下的时候,簕崈可以诵经一样一直不间断地忏悔,直到生命熄灭。
——当然,也不是因为知错,爱这个人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他有普世的是非观,后来发生的这些是怎样恶劣到应该下地狱的罪孽他一清二楚。
他只是不能失去面前的人,愿意采取一切方法挽回他,包括放弃自己致命的执念或枯寂的生命。
簕不安越说越气愤,非要簕崈当场给自己道歉,就好像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之后,他立刻就能回应簕崈一句我爱你一样。
然而这两句话对他们而言一样难以启齿,前者因为分量不足,后者因为分量太足。
簕崈忽而俯首吻住簕不安喋喋不休的嘴,这样的事情他曾经有很多次想做都忍住了,经实践发现,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在喋喋不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簕崈按住簕不安的后脑勺以防他反应过来之后挣扎,然后才慢慢退开贴在一起的嘴唇。
“你是很好的人。”趁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安静,簕崈说。
簕不安还沉浸在簕崈突然的偷袭中,闻言又沉默了。
好人卡一般是发给没看上的一方,簕崈倒是很脱俗,发给看上的人。
簕不安说:“下一句就应该说‘但我们不合适了’。”
“你做梦。”簕崈说。
好吧,好人卡一般是发给比较好糊弄的那一方。
簕不安暗自磨牙:“我知道我很善良,我热情大方善解人意。”
簕崈:“呵”
“……是这样的。”簕不安屏住呼吸,十分为难,又不得不提前给自己发免责声明,很艰难道:“不是针对你,但我真的有点……哕~”他极其煞风景地趴到床边干呕了一下。
虽然知道是无法克制的生理性原因,但簕崈依然有种被刻意针对的不爽感。
吐完,簕不安冷哼几声,习惯性摸来床头柜的长腿大眼睛怪物塞进怀里,然后侧身向外。闭上眼:“我睡着了。”
簕崈则也习惯性抱住自己的阿贝贝,连同阿贝贝的阿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