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得到过,这些与他无关。
他回过头,语气变得平静,再一次问:“我妹妹呢?”
簕崈终于回答他,十分冷淡道:“说过了,我不知道。”
表情也十分冷漠,好像他们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在簕不安用谈判的语气质问他究竟想怎么样的时候,簕崈决定就此结束,就按簕不安的想法,公事公办。
——其实一点都不应该在乎。
他们是什么关系?在世俗中,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他们处在不同的阶层,他自上而下地俯瞰才能看到山脚,他们之间可以有陌生、疏远、憎恶,但是不应该有在乎。
明明是自己决定以后不再打扰骚扰簕崈,簕不安却在察觉簕崈在这一瞬间变得遥不可及之后愤怒大吼:“你现在又装起来了!那他妈我们以前算什么!算什么!”
这声质问令所有人精神一振,然后开始好奇:什么叫他们以前?他们以前有什么?这话怎么不对劲?
八卦的目光流连在二人之间,有人给李由使眼色打听,李由事不关己,双手交在身前装雕塑。
于是焦点又落在簕崈和簕不安身上。
簕不安胸膛起伏不定,狭长的狐狸眼赤红,气呼呼盯着簕崈,联系前一句话……
——活脱脱一个被不负责渣男欺骗的无知少男!
至于簕崈,微不可察蹙眉,并不像从前对待簕不安醉酒后撒酒疯时那样沉默但接受,而是无视一切打量好奇的目光以及簕不安的质问,抬脚离开办公室。
——算什么?算他鬼迷心窍。
鉴定报告是他的舅舅发现并选择公布,舅舅不知道他和簕不安深夜那些电话,或者知道也觉得无所谓,而今尘埃落定,权柄把握在手,簕世成完全没有活着的必要,汪裴是谁他根本不认识,簕小音长什么样也不了解,但这是送簕世成走的好机会。
深夜,荻山上的簕宅灯火通明,几千亩的宅子在很短的时间里挂上白幡,可见准备充分。
簕崈站在荻山最高处的院落里俯瞰远近错落的灯火,想到这些年对簕不安的纵容,做出了彻底纠正错误的决定。
簕家能够绵延几百年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规矩森严,家产怎么分割早有章程,而簕世成,虽然风流多情,却也不是什么能被美色迷惑的昏君,对身后事安排得当,死前拟过十几份遗嘱,改来改去,中心思想基本都是一样的,绝大部分产业交给能力出众血统优越的继承人打理,其他的私生子,喜欢的多给点,不喜欢的少给点,薄厚不一的不动产和真金白银分到手里,至少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簕世成的葬礼隆重到登了三天报,葬礼结束,一众小房私生子眼巴巴望着主持葬礼的宗族族老。
那人清了清嗓子,却没说话,李由上前一步,接替族老的位置,没说遗产的事,反而宣布了众人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