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知,只是不死心,想要出来再看她一眼。
见容安的表情碎得不能再碎了,贺言又苦口婆心:“婉姑娘之前那么依赖你,定是在意你的,只是她从一开始就选了王爷,所以不想再继续伤害你。”
贺言语气都谨慎了几分,“既然已成定局,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她一定希望你过的好……”
容安垂下眸子,转身往云林秘阁的方向走,贺言一并跟过去,容安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我不会让她担心的。”
贺言松了一口气,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阿嚏!”
晋王轻轻拢着云婉,“可是冷了?”
云婉摇摇头,“没有,许是院子里花香气熏的。都怪你,种了那样多的花,颜夕阁都快被你种满了。”
“看你喜欢就多让花匠种了一些,你倒好,还不领情了?”
云婉勉强扯出一丝笑,她感觉小腹的不适愈发明显了,沉沉坠坠的,背后也是一阵一阵的冒冷汗。
身后跟着的澜翠见云婉表情有些奇怪,便立刻上前搀扶,一走近,她见云婉的额上和脖颈上,都是汗涔涔的,不禁大惊:“姑娘,你很热吗?怎得出了这样多的汗?”
听见这话,晋王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也注意到云婉脸色好似比之前在书房苍白了许多。
刚才一路幽暗,他觉得云婉比往日沉默,以为只是今日撞见容安有些尴尬,却没有发现她的不舒服。
须臾之间,云婉脸色愈发惨白,人也开始发软,见她张了张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晋王脸色骤变,顿时觉得不妙,立刻打横把她抱起往寝殿冲。
可是,短短几步路,人放到床上的时候已然昏迷了,他忽而觉得不对劲,垂眼看到自己从她身下撤出来的右手浸满了鲜血……
“快去请大夫!”
澜翠已经吓傻,猛然撞进晋王满目森寒的眸子里才惊觉回神,拔腿就往院子外跑,石头见澜翠神色惊慌,一把抓住她,“这是怎么了?”
“大夫,大夫!快去请大夫!”澜翠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呼呼往外涌,差点瘫跪在地上。
“你在这守着,我去!”石头转身就往良医所冲,几乎是赶命一般的奔出去。
寝殿里,晋王一刻不停的唤着云婉,“婉婉!婉婉!你怎么了!”可是她紧闭着眸子,苍白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身下大片的殷红如同盛开的玫瑰,已然浸透了衣裙和床褥。
他的心脏一瞬之间好似透不过气,脑子里空落落一片,他无法想象失去她与孩子之后的事情,也不敢想。
“大夫!大夫在哪!”晋王眼底猩红,发了狂般的吼。
江大夫一把年纪,几乎是被石头楞拖着到颜夕阁的,只见他满身大汗瘫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好像把大半辈子的路都跑完了。
“王爷,莫着急,待老夫诊脉。”江大夫闭着双眼,强迫自己平复心绪。
刚搭上云婉的手腕,江大夫手一抖,猛地一掀眼皮,眼神里满是不安与惧意地望向晋王。
晋王的眼神一点一点的灰黯了,直到死寂一般。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江大夫眉头微蹙,摇摇头,“从脉象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据老夫多年行医的经验之谈,婉姑娘有孕三月便小产,应是与自身体质羸弱或者与胎儿本身不够健康有关。”
“与心情可有关?”
江大夫用手捋着银色的胡须,点点头,“自然。若是经常伤神、心绪不宁,定会对胎儿的发育有影响。”
“那与避子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