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沂双手在那瞬间微颤,灵力忽地大量涌入,程阙不由得闷哼一声。
输入灵力实则是个又累又难的细致活,难不在于传出,而在于控制。只有修真界最顶级的修士,才能游刃有余地将自己的灵力输出控制在分毫不差,坚若磐石。
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能仅仅用一句话,就让大乘境巅峰期的霁寒真人手下不稳。
序沂轻吸一口气,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哑声道,“我替你点过烛火。”
“在那之前,在……”程阙竟有些语无伦次,“那里好黑。”
过了一会,程阙又说,“疼。”
序沂又将灵力放平稳些,此时他的额头也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他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玩意递给对方说,“拿去玩,就不疼了。”
程阙如今是孩童模样,他竟也下意识用孩童方式去哄了。
程阙将那东西拿在手中端详许久,才在重影中缓缓分辨出,那是一块小木牌。
木牌光洁平滑,两面竟都一个字也没刻,淡淡木香气从中缓缓渗透出来,程阙忍不住多闻几口。
冥冥之中,他似是忽然觉得自己应是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上面怎么什么都没有?”他不禁好奇问道。
序沂手中动作微顿,随即指尖在木牌上轻点,源源不断的灵力被输送进去,只见那木牌上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衍生出花纹来。
刻的像是一位男子,他冠发高束,背影决然,手中持剑,衣摆飘起。
本是木牌上的线条,程阙却忽然觉得,那衣服应该是有颜色的。
或许是白色。
“这是你。”程阙问,“刻得真好看。”说着就要将木牌翻转过来。
却不想倏地被序沂抽走了。
“天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快睡。”
程阙虽心有好奇,却禁不住困意袭来,身体倒在床榻上,竟真的瞬间就睡着了。
这次的梦境要比每次来得都要快。
也要更逼真。
一切记忆中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他梦见自己从那道黝黑的长廊中被扔出来,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似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灵魂中被剥夺走了,却又用了些不属于自己东西强行弥补上。
序沂将他带回了七门。
他在那棵树下笑着问对方,“我想与你合籍。”
序沂偏头冷笑着,却令人感受到毛骨悚然的寒意。
“等你死了,我便与你合籍。七门山派红白交错,你在冰棺中与我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