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刻意疏远一般。
但只因他本性淡漠,以至于一般人不会察觉。
而给徐瑾印象最深刻的,则是程阙身死当日。
他从没见过序沂那副摸样。
甚至可以称作是失魂落魄,凝聚成实体的失落几乎要从那凌冽的长眸中流淌出来,在那明显的哀伤背后,徐瑾甚至还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可奈何。
在那之后,序沂连着闭关数月,并未踏出无字室一步。
徐瑾并不知两人关系,但却能敏锐感受到序沂对程阙的与众不同。
而程阙身死后,实则序沂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
若是有一丁点办法,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围剿至死。
仙门百家都在纷纷猜测,为何序沂至今还没修炼至飞升境界。但从相处的蛛丝马迹中,徐瑾却依稀能猜得到原因。
若不是有着极其深重的感情,他很难想象一个人竟会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做到那种地步。
故而他几乎从不在序沂面前提到程阙。
思虑无果,他正打算郁闷将面前酒一饮而尽。但在那剎那间,却有一只手忽地从一旁伸来,将他的酒碗抢走了。
徐瑾下意识觉得是序沂,但立刻反应过来不对。
那竟是一只孩子的手。
只见一旁程阙竟拿走徐瑾的酒碗,饮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灼得辣痛。
但破天荒地,他竟在这细密的痛楚中,感受到一种畅快的释然来。
便又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徐瑾大惊失色。
这酒性烈极,成年人尚且容易一杯倒,更别提一个半人高的小孩子。只是因为他们身为修仙之人,有灵力护体,故不容易饮醉。
但这孩子不一样,他还处在结丹期。
徐瑾密切关注着程阙情况,随时准备在他醉倒时扶他一把。
但程阙并未醉倒。
只是酒上了头,面色瞬间泛上红晕,尤其是苍白的眼角之处,似是点上一朵妖艳的朱红。本是削瘦普通的长相,如此看去竟有些说不出的惊艳绝人。
程阙只觉烈酒烧着喉,带着胃,将心脏脾肺四肢百骸都燃了个彻底。
他看着徐瑾的身影已经有些恍惚,而序沂亦是如此。
对方每一个动作都似被无限放慢,他甚至能清楚看见对方玉般的长指,捏着清澈精致的杯盏,缓缓移到淡漠疏冷的唇角处。
剎那间,他忽然觉得自己面部似是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心下一惊,酒醒了大半,立刻将手背在身后捏了一个易容决。
这才忽地发觉自己刚刚过于莽撞了。
自己如今刚到结丹期,灵力本就不稳,在烈酒作用下,符决极易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