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再次问道。
程阙垂着头未说话,直到乔和觉得他精神刺-激过大需要缓缓,决定将徐瑾叫来之时,他终于缓缓开口道,“无事。”
他叹了口气抬眼,刚刚眸中破碎般的惊愕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深邃与悲怆。
“我们先回七门吧,我有东西想去看看。”
程阙在回到七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徐瑾处叩门。
“抱歉,徐师兄说他近日闭关,不准有人打扰。”门口的道童拦住程阙道。
“刚回来就闭关?”程阙蹙眉。
“我也不知,但若徐师兄出关,我定告诉他您来过。”
程阙无奈,顺着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山路向上走去。
四处都是序沂的痕迹,无法逃离。
他看见前世自己刚来到七门的那一天,胆怯地跟在序沂身后,走过一串串结冰的长阶。一边害怕自己会摔倒,一边紧张地跟在对方身后,却又不敢拉住那白袖,怕序沂嫌弃。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御剑飞来,从他们上方一闪而过。
小程阙看傻了,愣愣道,“我不会御剑,以后是一直都要一步步走上去吗。”
他其实没有丝毫不情愿的意思,唯一的顾虑便是怕序沂嫌他笨,不要他了。
“不会。”序沂回头俯视着他,“七门山路上禁止用法术,禁止御剑飞行。”
“那刚刚……”
“要罚的。”序沂轻描淡写地答。
小程阙立刻不敢说话了。
……
程阙神情恍惚地顺着山路向上走,他仿佛能看到序沂时而走在前面,回头对他嘱咐“上山要万分留意,不可莽撞,不可分神。”时而站在路边,手把手指点其他弟子练习剑术,见他来了,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他又来到了前世他最喜欢的一颗树旁。
前世他总喜欢在这棵树下读书、练剑、吃饭、甚至睡觉。原因无他,只因树干花纹呈现罕见的银白色,与序沂袍袖上的纹路有几分相像。
他还曾在树下对序沂说过喜欢他,年少无知时还脱口而出“合籍”二字。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便是每当他爬到树顶上之时,都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落瞥进序沂的院落中。
看他练剑,看他打坐,看他发呆。
偷偷来,再偷偷走。
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在树干上睡着了,而路过的弟子打闹扔剑鞘玩恰好扔到了树上,程阙在半梦半醒间重心不稳,便翻个身重重摔在地上。
好巧不巧,序沂正下山行事,将他们几个撞了个正着。
序沂极有压迫力的眼神扫向那名弟子,冷声道,“为何在此打闹?”
那名弟子战战兢兢小声道,“弟子在练习抛掷之法,只是技巧笨拙……以后定不在路上练剑!”
“山路上禁用法术,七门戒律背到哪里去了?”
序沂的声音堪称平淡,却莫名听得人心慌。
“去藏书阁抄戒律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