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声音却极具反差地温和。
“此件裘衣是法器,有隔绝阴阳之用,阳火只是被它盖住了。”
他说着抬起一侧裘衣,果真见阳火焱焱燃烧在其下。
程阙忽然想到,自己重生当天二人相见时,对方也看似多此一举地穿着这件裘衣。
而那小鬼刚刚说,序沂十余天前刚来过。
莫不是那天序沂也来了此处?
他虽疑惑不解,但却并未多问,二人随着小鬼向殿深处走去。周围烛光愈发稀少,窄路也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
程阙不自觉地开始紧张,浑身肌肉也开始绷紧。
重活了一世,还是改不掉的老毛病。
不怕疼,不怕难,却唯独怕黑。
四周逐渐黯淡到伸手不见五指,程阙的呼吸声渐渐加快,他几乎是紧跟在那小鬼身后,生怕自己不留神跟丢,被遗留在这黑暗之处。
就像在七门山中无数个没有烛光的夜色里。
就像魂魄在两界间漂泊流离的八年中。
剎那间,他手腕一沉。
程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转过身去,一记手刀几乎要在瞬间甩出。
但熟悉的冷香告诉他,旁边人是序沂。
序沂用两指不容拒绝地按下他绷紧的手臂,继而指尖微勾,捻住他衣袖一角。
那是个克制又有些微妙的距离,两人并无任何接触,对于师徒来说甚至有些生分。
但他们的袖口,却在走过的每一步间,厮磨缠绕。
黑暗中,序沂的长眸仍看得分明。
“别把自己弄丢了。”序沂用气音轻声道,“爱徒。”
作者有话要说:
袖口:听说主人羡慕我
裘衣:听说主人套路我
小鬼:听说序沂比我更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h233333040瓶;深居简出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序沂正背对着自己沐浴
程阙感受到手腕上沉甸甸的力度,却忽然感受体会到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像是纵使经年历久,依旧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只是来得有些晚。
又走过一小段路,前方忽然再次明亮起来,序沂的手也在此时松开,袖口骤然一轻。
程阙脚步微顿,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向前走着。
面前大概就是鬼界留存生死簿的地方。
头骨堆砌成的台面上,三盏苍白烛火惨兮兮燃着,台子中间放置着一本泛黄的厚本子。
那小鬼还在围着序沂喋喋不休,软磨硬泡求对方不要隔三岔五地下来逛逛。
趁此间隙,程阙潜步移到生死簿面前,小心将扉页打开。
上面密密麻麻,便是人的生辰,阳寿,以及千奇百怪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