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徒,你不是真以为,为师会将程阙的东西随意送人吧。”
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口中唤出,却已沧海桑田,仿若隔世。
程阙在那剎那间有种不敢相信的直觉,对方的眼睛仿佛透过自己的面皮,在凝视内里的灵魂。
刚刚那句话不像是对自己说的。
更像是对之前的程阙说的。
“程阙已经死了。”他残忍道,句句针锋相对,却仿佛是在自己的心上剐开一道道淋漓的血口。
“就算你把他的全部家当拿去送人,把他的尸身烧了化成灰拿去喂狗,他都不会介意了。”
程阙睁着眼睛,如此狂风便尽数灌入,他似乎觉得生理性泪水正在缓慢涌出,却倔强地不肯错开目光。
一片碎叶从他眼角刮过,染上一道不易察觉的红。
“不会。”序沂沉声道。
不知是否是由于风速的原因,他的声音终于不再同他出剑一般平稳。
像是石子落入死水,激起缠人的涟漪波纹。
序沂似是想伸手抹去对方眼角那一萸血珠,但那抹红却倏地从风中坠落了,一丝踪迹也无。
连程阙的血都不想给他机会。
“就算他自己对前尘毫不介意。”序沂轻叹,缓声答道。
“也总会有人介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师尊的窗子为何是透明的,一览无余~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砸;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他抬头向那寡言薄唇咬去
“总会有人介意的。”
程阙哑然,甚至自嘲到不知如何作答。
若是有人介意,为何在天下门派打着“仁义道义”的旗号对他口诛笔伐之时,无人敢于站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若是有人介意,为何在他死后八年后,依旧尸身不寻,魂魄不招;
若是有人介意,为何无人冒着大不韪之名,为他在七门山上建一抔小小的坟墓。
哪怕只是在一棵普通的小树下。
他已经不愿去猜测,自己的尸体在那场乱战后,又会如何被乱剑砍碎,以至于无法辨别,无人能寻。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在他生前就没享受过这些殊荣,要是死后反倒被人念着挂着,岂不显得更为悲惨。
转眼间,二人已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