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七门以剑术闻名,从踏进门派的第一天起,佩剑就是他们的右手。不佩剑,像是猛虎拔去爪牙,实力至少折损五成。
他清楚霁寒真人剑术卓绝,甚至凌驾于某些长老之上,但毕竟如此年轻,当真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如斯?
“出剑。”
序沂的指令拉回他游离的神志,乔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可轻敌。
他蓄力于足下,凝神于剑尖,屏息侧腰,长剑破风,以一个并不常见的角度飞窜而出,速度快到只余残影,毫不留情地直冲序沂面门而去。
邱应看得眼直,拍了拍程阙的肩道,“师兄好厉害,什么时候我出剑也能这么快?”
“快。”程阙承认,“但不够准。”
“啊?”邱应一愣,还以为对方在说笑。
程阙下巴微扬,示意他继续看。
乔和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继续靠近,而序沂竟丝毫未动,仿佛一尊沉静的雕塑。
乔和心下微喜,觉得势在必得,正打算收力转向不伤及人命——
剎那间,情势急转。
只见剑尖距程阙鼻尖只余咫尺,而他却忽然偏头侧身,手指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攥上对方手腕。
在外人眼中,他甚至全然未动,只是头一偏,掌一抹而已。
但乔和却在瞬间感受到江河海涌般的内力从手腕倾泻而来,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已经在空中翻了好几圈,最后摔趴在练剑台边缘。
毫无还手之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纵使不用剑也能完胜的恐怖。
乔和缓了好久才逐渐站起身,捡起散落在一旁的佩剑,向序沂鞠躬道,“谢师尊赐教。”
序沂淡淡点头,道,“剑够快,但不够准。”
邱应骇然,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程阙。
程阙笑着装傻摆手,说自己只是随便说说。
但其实做到这点并不难。
前世,虽然他剑术差到无人相信他是霁寒真人亲徒弟,但他却看过无数次序沂练剑。
每日清晨,正午,傍晚,他会抓住一切机会,用尽一切借口潜到无字室附近,只为在远处静静地看序沂练剑。
半个时辰过后,再默默地将脚印埋好,下山离开。
几十个春秋,无论风霜雨雪,皆是如此。
序沂似乎从未发现过。
以至于程阙对于序沂的招式已经是熟悉到刻进心里,序沂的剑法便是他评价各剑修的标准。
孰优孰劣,一眼便能分清。
而此时授剑堂下,众弟子已是木然一片,鸦雀无声。
他们觉得就算自己练剑一辈子,也达不到霁寒真人这种境界。
乔和刚想走下台子,却听序沂在身后说道,“剑术可圈可点,三年间达到此种境界也算不错,允你去参加门派大比。”
乔和的心情宛如在谷底与山巅间大起大落,激动得差点当中跳起来,高声喜道,“谢师尊提点,弟子定不负众望!”